快到明月楼的时候,楚璃才恍然发觉张哥口中的最中央是个什么概念。
楚璃本以为这中央只是个虚指,想让张哥来带路。可等楚璃站在那空无一人、宽敞无比的广场前时,她还是忍不住嘴角有些抽搐。
广场中心,一座小楼雕梁画栋,在月光的照耀下光华万千;那楼约莫有九层,檐牙高啄之间还精致地系了风铃;一座灵光流转的大阵缓缓地运行着,将整座楼包裹在其内。
楚璃顿感不妙,这种大型的阵法多半借助了阵盘,如今倒是要想个办法混进去了。
告别张哥,楚璃身形一闪就掩于了黑夜中,朝着明月楼而去。
楚璃虽不通阵法,却也知道这类东西有缺陷存在的。
虽然说等阶越高缺陷就越难找,可你怎能指望一个筑基初期的修士能拿出多高阶的阵盘呢?
楼中心是镂空的,楚璃形如鬼魅,在顺着这阵法外围细细寻了几遍后,终于是找到了一处较为薄弱的阵法节点。
只不过这里依旧不能进去,却能叫楚璃听得里面传来的声音。
按捺下略有些躁动的内心,楚璃蹲在楼边,再次干起了听墙角的勾当。
“水木灵根,倒是养人得很。”楼内,一鹤发鸡皮的老道端坐在明月楼最中央的阴阳图腾之中,膝盖上靠着那绿衣女子,“别怕,用不了多久你就感受不到痛苦了。”
绿衣女子许是怕极,说出来的话都带着颤音:“前辈……前辈……求求您,不要……”
扁舟子十分享受女子的惊恐的表情,不禁桀桀地笑着。
“你懂什么,这可是阴阳调和大道!待我吸取了你身上的生机,我便是筑基中期修士了,你也算是做了一番贡献,此生足矣。”
“……”
楚璃在外面听得并不真切,依稀只听得什么阴阳调和、生机之类的。
还真是炉鼎双修之术?
楚璃如此想着。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楼内都没了声响。
就当楚璃以为里面要办“正事”的时候,那老道又说话了。
“月已至中天,大日何在!”
“轰——”
只见扁舟子身下的阴阳图腾开始缓缓地运行起来,一颗赤红的珠子也自他的丹田之中飞出越至空中,悠悠地围着夜空中的那一轮明月旋转,物化阴阳。
突然,那珠子停止了运转,道道泛着腐烂气息的黑雾自扁舟子的身下升腾而起,一缕一缕地被那珠子所汲取,最后化作铺天盖地的黑色雾气,在整座明月楼中铺设开来。
楚璃虽看不到其中的景象,却也知道这扁舟子同邪修逃脱不了干系。
她对邪修的气息异常灵敏,早在那黑雾第一次出现时便已经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寻常。
此刻邪祟之气铺天盖地,楚璃若是再不出手那楼中女子恐性命危矣。
“铮——”
“诛恶,且看你能不能破了这阵法!”
诛恶剑似是也察觉到了楼内的邪祟之气,剑身微鸣。
楚璃手执长剑,一道朴实无华的剑芒就朝着面前斩去。
第一击虽未成功,却也成功地撼动了阵法,叫那扁舟子察觉到了有不速之客的到来。
扁舟子不得不暂时停下手中动作,朝着波动传来的地方怒目而视。
“待本道料理了外面那贼人,再来处理你。”
楚璃这回是真真地将扁舟子的这句话给听清了,当下也不再藏拙,直接将自己的剑招混合着剑气,猛然劈向自己刚刚斩去的那处节点。
“咵嚓……”
此击之下,这阵法居然是直接被楚璃劈出了一道裂缝。
扁舟子恼怒地伸手一挥将阵法撤去,楚璃没收住力,第三击直接就将那处墙壁直接给劈开了,同那扁舟子打了个照面。
“真是想不到,这皇族治下的颍川郡内,也会有邪修存在。”
楚璃瞧了眼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绿衫少女,眼神一凛,提着剑就朝着扁舟子冲去。
“区区一炼气修士,发现了又如何?”扁舟子将空中滴溜溜打转的珠子收回丹田,周身邪气四溢,“把你杀了,不就没人知道了!”
楚璃轻笑一声,手中剑势如龙,招招夺命。
她不是第一次同筑基修士对战了,知道唯一取胜的机会就是在自己灵力尚未耗尽之时抓住对方的弱点给予其致命一击。
若是拖得久了,她根本毫无胜算。
只是这扁舟子邪得很,身上缠绕的那层邪气如有实质,就像是在他的身体表面结成了一副盔甲一样,颇有种刀剑不侵的感觉。
楚璃每一剑落在他身上,都似蚍蜉撼树般,除了“叮”的一声脆响外,其余竟是半点作用不起。
“原来是个女娃娃。”
扁舟子的眼神直勾勾地望着楚璃,眼中也多了几抹玩味之色。
突然,他手中渐渐演化出了一柄黑色的法剑,同楚璃再次战到一处。
扁舟子该是不通剑法的,可奈何其修为要比楚璃高上许多,便是平平无奇地刺出一剑,楚璃也免不了要避其锋芒。
这黑色法剑,楚璃见过许多回了。
此刻她死死地盯着那柄法剑,眼神微冷。
九魂殿。
楚璃举起诛恶剑,直直地迎上扁舟子的法剑。
正如外公七年前在灵舟上那样,纵使知道自己可能不敌,也毫不畏惧。
“哗——”
就在两人胶着的时候,那本该躺在地上的绿衫少女突然起了身,腾上半空双手掐诀,用一根花枝引了清泉呼啸着朝扁舟子袭去。
这一击似乎带着清心净邪的功效,那邪修身上原本密不透风的黑色盔甲此刻竟然也裂开了一道口子。
“你——”
扁舟子惊怒,他之前竟没看出这绿衫少女竟也是个炼气巅峰的修士,此刻竟是陷入了被围攻的境地之中。
“你们天泽宗的弟子,什么时候也变得跟青山剑派那群莽夫一样了。”绿衫少女翩然站定在楚璃的身侧,花枝作刃执于手中,“既然是你搅了我的局,那么现在,是不是该配合我杀了这个邪修?”
楚璃挑了挑眉,并未说话。
只是手中挥出的长剑已经证明了她的立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