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群小妖光明正大地翘了课,个个瞪大了眼睛围在狐狸姐姐身侧,盯着她怀里的小家伙。
“这就是那颗蛋?”
“明明是崽崽!什么叫那颗蛋啊。”
“她好小啊。”阿黄伸出手指戳了戳崽崽的脸,崽崽则是站在狐狸姐姐的手臂上一个踉跄,险些掉落下去。
亏得狐狸姐姐眼疾手快,扶住了崽崽小小的身子。
啾啾气得扇起翅膀锤了阿黄一下:“你怎么下手没轻没重的,崽崽那么小,戳坏了怎么办?”
“去去去,还不散了去,等会儿阿鲤发现你们都不在,一个个给你们都罚了。”狐狸姐姐站起来作势要往外走去,不料迎面就走来一人,“阿鲤?你怎么来了。”
来人笑得温和,可那温和里却隐隐透着一丝诡异。
“我来看看那些个小妖都跑哪去了,为什么不去上课。”
“阿鲤姐姐……”
小妖们一个个都垂下了头,不敢言语。
“这便是那颗蛋?”阿鲤注意到了狐狸姐姐怀里的崽崽,“你还真给她孵出来了?”
狐狸姐姐狭长的眼眸眯了眯:“还说懒得关心,连我把崽崽孵出来了都知道。”
阿鲤冷笑:“昨晚也不知是谁满山嚎,叫这一山生灵都没睡成个好觉。”
狐狸姐姐有些心虚,鼻子喘出几口粗气。
崽崽站在她手臂上,险些被掀飞。
阿鲤从狐狸姐姐手中救下命运多舛的崽崽,随口问道:“你们给她取名字了吗?”
狐狸姐姐摇头:“还没呢,都孵化了,也看不出来崽崽是个什么品种。”
“要不然就叫崽崽小黄吧,你看她身上的毛也是黄黄的,就跟我一样多好!”
“崽崽那么可爱,怎么能叫小黄?”啾啾急忙反驳,“而且崽崽屁股上还有几撮青绿色的毛呢,你怎么不叫她阿青?”
崽崽望望这个又望望那个,只可惜她说不出话来,无法参与这次讨论。
“她还小,长着浅黄色的毛极有可能是因为还没褪毛的缘故。”阿鲤摸了摸崽崽头上细软的毛发,望着她眉心那道诡异的印痕微微一愣,“既然她长着青色尾羽,不如就叫她青璃吧。青色的青,琉璃的璃。”
“青璃……”狐狸姐姐思考了片刻,“这名字不错!”
“青璃?青璃!”
“那我以后就叫你小璃璃啦!”
……
缥缈山新生了一个小妖,整座山都很高兴。
但是还没过几年,山里的妖就开心不起来了。
比之那两个捣蛋鬼啾啾和阿黄,青璃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甚至于在青璃的带领下,缥缈山险些被搅了个天翻地覆。
“狐狸大人您管管吧,我儿子就指望那一身油亮的毛发取个漂亮媳妇儿呢,结果你家小青璃一把火就给我儿子给烧了,现在还躲在家里不敢见人呢。隔壁虎妖家的小姑娘本来还跟我儿子眉来眼去的,这下好了,直接就闭门不见了!”
接过熊妖的话茬,一只漂亮的孔雀哭哭啼啼地捂着自己空荡荡的后面,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山主大人,我这尾羽都养了百年了,结果小青璃居然趁我睡觉就给剪了!哎哟,我命苦哦……”
“还有我还有我……”
狐狸姐姐被这些妖吵得头痛,却又不能不解决。
身为山主,她除了要保护这一山生灵不受外界侵袭,现如今居然还要防着内部人员作乱。
过了许久,狐狸姐姐才终于有时间打马虎眼。
“哈哈哈,唉,青璃不是还小嘛,不懂事。这样,我这边有人族的丹药,你们先拿去用。大家都是妖修,既然那丹药可以让人族生发肤、疗外伤,自然也就能为我们所用。”狐狸姐姐肉疼地掏出一瓶丹药,小心翼翼地将里面的丹药给他们一人分了一粒,“以后我一定会好好规束小青璃的……”
这话众妖都不知听了多少遍,可又有那一次真的奏效了?
打发走众妖,狐狸姐姐这才有时间出门,在阿鲤栖息的湖边把青璃给揪了回来。
“疼疼疼……”
狐狸姐姐翻了个白眼:“你还知道疼?你烧人家毛、剪人家尾羽的时候人家就不疼了?怎么老是欺负人家?”
七八年过去了,崽崽依旧没有长大多少。
只是那破坏力,却是逐年递增。
“我问他们了,不疼……”
“心疼也是疼!”狐狸姐姐最终还是心疼自家崽崽,把拎着青璃的手松开,“再说了,你剪孔雀羽毛的时候人家都睡着了,你怎么问的?”
青璃抬着头,一双眼睛雾蒙蒙的,望着狐狸姐姐眨巴眨巴了几下,简直要把人心萌化。
“我问:‘孔雀哥哥我能剪你羽毛吗?’孔雀哥哥没回答我,我就只能当他默认了……”
“……你剪他尾羽干什么?”
青璃歪歪头:“我要给姐姐做衣服呀!”
狐狸姐姐一愣:“做衣服?”
青璃点头:“对呀,姐姐你看!”
崽崽还小,修习的术法不多,像纳物之法她就不会。
所以狐狸姐姐就给她做了枚纳物珠挂在脖子上,青璃也就有什么东西就往里塞。
“刷——”
望着地上堆叠的那件七扭八歪、看不出来是衣服的衣服,狐狸姐姐好气又好笑地将青璃从衣服的掩埋下捞了出来。
“孔雀要是知道你拿他尾羽就做了这么件丑东西,怕是要当场哭天抢地。”
“很丑吗?”青璃噘着嘴,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是我太笨了,什么也做不好……”
狐狸姐姐连忙补救:“没有,青璃是这缥缈山上最聪明的小妖。”
青璃问道:“真的?”
狐狸姐姐:“真的。”
“那我去玩咯!”
狐狸姐姐:“好……嗯?”
待狐狸姐姐反应过来,那小小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见了。
她拾起地上那件用孔雀尾羽做成的丑衣服,身形一转,身上穿的衣服便已换成了这件。
想了想,她还是在外面再套上了一层衣服。
这是崽崽送给她的东西,她可不乐意给别的妖瞧见。
这件衣服出乎意料地暖,她小时候被人剥过皮,一到严冬时便会难以自控地畏惧寒冷。
她微微一笑,了然道:“难怪,原来熊妖家的儿子毛是这么没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