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诚就这么懵懵懂懂地跟上了那杨戬的脚步，进入到了大庆殿之内。
看到了那位自己入仕以来，都未曾有机会面对面过的大宋官家赵佶。
“卿就是赵明诚？果然一表人材，不错不错，听汝父言，卿擅金石之学？”
赵明诚朝着官家赵佶恭敬一礼，显得有些诚惶诚恐地答道。
“微臣参见官家，微臣自幼喜欢金石奇字，钟鼎彝器的铭文款识亦是略知一二……”
“好好，那不知卿可知，这片金叶之上，所篆刻的是何内容？”
赵明诚走到了那片金叶之前，看到了上面的字迹之后，不禁面现愕然。
“这，这居然全是‘吉金文字’……高真明道德，垂世五千言。解释惭凉薄，殚诚测妙元……”
赵明诚站在那片金叶子旁边，一边努力地辨识着上面的钟鼎文，一边读了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在场的一干大宋朝工，就看到了这位大宋官家脸色陡然大变，目光一扫，落在了那二号心腹宦官梁师成身上。
“梁师成，你速速去朕的书房，就在那靠左墙第三排第四个格子里，将里边的步虚词给朕拿来，速去！”
听到了官家此刻，这位梁师成不敢怠慢，答应一声之后便朝着殿外狂奔而去。
而此刻，杨戬看到了那些诸邦使节一个二个全在殿内探头探脑，一扭头，就朝着不远处，正在跟亲爹小声交流的高璋行去。
高俅确定自家爱子的确只是在锁骨位置破了油皮，衣襟上的鲜血的确不是高璋所流，这才稍松了口气。
“就算是吓唬人也不许再如此了，你知道不知道为父方才都差点让你给吓丢了魂。”
“是是是，孩儿知道错了，下次一定不会再犯……”
高璋老实乖巧地向亲爹表达了自己一定会认真反思自己过份的行为。
就在这个时候，就听到了亲爹低声提醒自己，杨中官过来了。
高璋转过了身来，那杨戬便凑到了他的耳边一阵嘀咕。
“不妨，这幕戏最精彩的一幕，焉能让他们错过。
正好借诸邦使节之口，让天下皆知我大宋受上天庇佑。”
听到了这位足智多谋的高璋这番话，杨戬不再多言，然后悄然地退回到了官家的身后边站定。
站在不远处的高俅，看着那位官家身边的头号心腹近宦，面对自己亲儿子高璋时。
那种情不自禁所流露出来的讨好与谦卑，实在是让高俅内心，当真有种三观炸裂之感。
高俅很清楚这位杨戬在官家的身边是何种地位。
虽然论其本领，远远比不上那位精通军略的童贯。
但是，他却是官家尚幼之时，就已经在官家身边侍候，可以说，相比起他们这些外臣而言。
对杨戬的信任，还要在自己这位潜邸旧人，以及那蔡京之上。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物，在自己亲儿子跟前，却流露出了一副讨好的表情诚惶诚恐。
而高璋面对这位权宦之时，一副淡定从容的表情，更像是在吩咐对方去做某事……
直到这个时候，高俅才犹如回过神来一般，用力地揉了揉双眼。
这才朝着亲儿子看过去，此刻璋儿还是顶着一张老实乖巧的小脸蛋站在跟前，冲自己露出了讨好的呆萌笑容。
难不成，方才自己是因为之前亲儿子耍刀被吓着了，以至于眼花，看错了不成？
此刻，那位梁师成已然将官家让他去取的步虚词给拿了过来。
而那边，赵明诚已然将那张金质银杏叶上的所有钟鼎文破解，并且还抄录到了纸上。
官家赵佶看着两张纸上的字句，足足愣了半天，这才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
“诸位爱卿，这首《步虚词》乃是朕上月读《道德经》时，偶有所得，特地创作的。”
“而作罢之后，朕便一直将它藏于书房之内，并未有人见过。倒不想，此作居然惊动了太上老君与昊天上帝……”
“此当可证明，我大宋官家，得上天庇佑，大宋亦得天佑之……”
蔡京第一时间就丝滑地把马屁给甩了出来，一时之间，大庆殿内恭贺之声不绝于耳。
“可是这片巨大的金色银杏叶作何解？既然是上天所赐，必定会有其寓意所在。”
“官家，臣想起了一个典故，相传老君第十八化身老子在终南山古楼曾经亲手种下一棵银杏树。”
“唐高祖李渊寻到此树之后，特地建造了祖庙‘宗圣观’。至今此树仍然郁郁葱葱，顶礼膜拜者络绎不绝……”
“看来，在此金叶之上，刻下官家所著《步虚词》者，必为太上老君也。”
“吾皇真乃圣天子也，一首惊世之作，勾动上天太上老君之神念，引得昊天上帝意欲请吾皇升仙界论道……”
#####
此刻，厅中的喧闹议论之声，几乎都快无法控制。
这个时候，杨戬凑到了官家的耳边一阵嘀咕。
差点被满朝文武臣工的马屁话直接拍得飞升仙界的昏君赵佶总算是清醒了过来。
当即命那些御前班直与宦官一同将那张太上老君所赐下的仙界银杏叶移往自己的书房。
这才继续起了自己的寿诞酒宴，这一回，一干臣工，还有诸邦使节的吹捧朝贺之词，越发地显得恬不知耻。
奈何这位大宋昏君却听得眉开眼笑，深深地迷醉其中。
看到了这一幕，高璋默默地记下了自己昏君师尊的又一个性格缺陷。
可惜这个时代没有复读机，不然完全可以考虑把昏君师尊关一间小黑屋。
直接拿个大功率喇叭对着他，让他听不重样的马屁话爽死自己算球，省得继续祸害大宋。
此刻那些诸邦使节都用贪婪而又饥渴的目光，打量着那片巨大的仙家银杏叶被抬出大庆殿。
倘若这里不是戒备森严的大宋皇宫，他们都有了想要抄刀子明抢的冲动。
仙家之物，凡间又有几人能见，而今日，他们不但看到了仙界的叶子，看到了仙界的神女。
更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这位笃信道家的大宋官家，居然真的有这等神异之能，勾连上天。
此刻，萧奉先看到了朝着自己投过来微笑的异姓小老弟高璋，不禁心中一暖……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