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少臻没有打广南西路,反而联合齐云济打夔州南路,自然是向洛阳报过备的。
林建岳离开江南时就说过怎么攻略南方他们自己根据情况决定,事后通报,曹少臻为何这么做林建岳心里有数,还是王圭他们私下安排的,是针对大哥战略的一部分。
邓昌勋让林继偲来洛阳看姐姐?林建岳感觉十分古怪。难道是林继偲有危险,甚至是大哥大权旁落也有危险?
虽然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大哥的厉害林建岳怎么会不知道,但林建岳依然坐不住,既然是曹保金传话那么就从曹保金入手,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林建岳立即给曹少臻齐云济发了一道军令,让其暂停对泸州的军事行动,但也没有让其退军,自己为何这么做就让王圭刘秉云他们去猜吧!
然后令顾想派蝶衣司可靠人员立即南下接触曹保金。
曹少臻的大军一并到来,曹保金就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了,自己手里不过八万部队二万水军,还有近一半是蜀军,对付齐云济钟振骅还有点把握,加上曹少臻就不行了,实力差距太大,不是能打就能弥补的。
如果自己丢了泸州,大军一失,整个梓州路就再没有成建制的军队,占领时间也不长,民心未附,必然不保,甚至会威胁到成都府。那时既无脸见林建安,也会辜负节帅的托付。
也只能提前走自己不想走的路了,虽然投降林建岳并无太大心理障碍,但曹保金心中依然悲凄。
回忆从清风山开始,那时曹保金完全就没有注意到林建岳,秦王是多么的意气风发英明神武啊,即便自己比秦王大很多,还是名义上的长辈,但心悦诚服干劲十足,也全力支持了秦王上位。
问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就是从邓婵暗杀林建岳开始的,女人啊在有了孩子之后为何会这样?前后变若两人,与秦王的关系越来越紧张感情也越来越淡,曹保金心中苦笑。
十年,弹指一挥间,这么快就到了两兄弟争锋对决的时候,曹保金知道,只要自己一叛,秦王会更快败亡,他知道秦王的目标是关中,这下连从关中回蜀地自保的退路都没有,自己以后死了如何面对秦王?活着如何面对继偲邓婵?想到邓婵,曹保金突然知道自己该如何与林建岳谈条件了,从林建岳的过往和一直不肯对付秦王的举动看,他知道林建岳必定会答应。
李芸曦发现这段时间林建岳一直心思很重闷闷不乐,还哄不好,这样下去可不好,自然要想办法让他开心。
女人要想让男人开心放松的办法有很多,但最直接的办法就是上床。李芸曦知道林建岳特别喜欢李芸岚和自己一起服侍他,李芸岚是无所谓,只是李芸曦不喜欢,感觉很怪很失身份,不过现在就顾不得了。
看着姐姐兴奋异常曲意奉承,自己也放下包袱加入了进去,可是事后林建岳还是那个样子,李芸曦就感觉不对了。
“建岳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特别为难难受,还不能对别人说,能告诉我吗?咱们是夫妻,两情相悦,更相濡以沫这么多年了,我会帮你的,我想帮你!”
林建岳摇摇头,大哥的事他不想让李芸曦知道,只想自己承受。
“是不是因为高丽王妃的事让你为难了?没事,你打我骂我都没有关系…就是不当王妃了也没有关系,只要你能好,只要你能开心,都行的。”
林建岳心中一惊,看来自己疏忽了,以为事情过了就算了,却不想李芸曦还放在心里。
急忙搂过李芸曦说道:“我怎么会因为那个事怪你?怎么可能因为一个番邦女子怪你?芸曦妹妹,对不起,我没有给你说清楚,是我不好,原谅我好么?”
李芸曦眼泪流了下来:“可是你不开心,你知道吗?你不开心我们都难受,都以为自己做错了事,怎么才能让你开心呢?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我好害怕!”
林建岳知道自己状态不对,现在他发现只要自己稍微有点异常,不仅芸曦她们小心翼翼的,就是王圭他们也战战兢兢的。
如果连知心话都没人说,确实太悲哀了,林建岳哽咽着说道:“芸曦妹妹,身边所有的人都逼我,全天下的人都在逼我,连敌人都在逼我,连上天都在逼我,逼我对付大哥,我不想对付大哥,真的,我怎么能对不起大哥呢?这是全心全意抚养我长大的大哥啊!我没有见过亲生父母,可是大哥对我比对他儿子还好还亲。芸曦妹妹!你不会逼我吧!你是了解我的。”林建岳有些语无伦次。
李芸曦突然想起了多年前爷爷给自己说的话,便捧着林建岳的脸说道:“建岳哥哥,我是个妇道人家,天下大事我不清楚,可是有个事我清楚。当年煜儿刚出生时,什么事我都不放心,什么事都要亲自过手才行。我不知道该不该对付你大哥,但我知道越是关心重要的事越要掌握在自己手里。如果连上天都要你这么做,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应该由你自己控制决定,而不能交于他人之手!”
林建岳有些明悟,狠狠的亲了一下李芸曦。
林建岳突然召见,王圭刘秉云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急急忙忙进宫,发现李阳李继忠都在,心中更是有些紧张。
林建岳还是要警告一下他们的:“王老大人,刘先生,你们最近做了不少大事吧!王立征在关中脚站稳了吗?曹少臻也是你们叫到夔州路去的吧!嗯哼,连秦公都在瞒着我,你们的胆子真是不小!”林建岳显得一切尽在掌握。
完了!这么快就知道了,四人立即扑通跪下请罪,这时说什么都是错。
林建岳没有叫他们起来,而是自己站起来走到他们身边,然后一一扶起他们。
“你们怎么想的我知道,不想明面上逼我,想自己把事给解决了,全我兄弟情义,自己背负罪过,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呢?又怎么背负得了呢?你们知道吗,如果到了那一天才告诉我,我会怎么想你们?盛怒之下做点什么伤情义的事怎么办?让咱们的情义也一并付诸东流吗?”
一连几个反问让几人冷汗直流,说不出话来。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天下是不能不大一统的,我很清楚。事情做了就做了吧,也可以继续做下去,但这样的事以后可不许再这么做,还是盼望咱们君臣有始有终。我林建岳又怎么会让你们替我背负自己应该有的责任呢?”
作为君王,能做到这个程度,话能坦荡说到这个份上,王圭等人十分感动。
“好了,话说开了就行了。现在有个紧急的事,梓州路的曹保金偷偷联系我了,有投向我们的打算。但我觉得时机还不对,王老大人,你立即传信齐云济,可让他暂时与曹保金在合江继续对峙,曹少臻继续在夔州南部练兵,彻底掌控夔南。现在聚集在上洛的骑兵那不叫骑兵,应该叫骑马步兵,这有多大用处?可支援部分真正的骑兵过去,配置真正的战马兵器联合训练,等待时机。”
众人心中狂喜,殿下终于想通了。
“但是我要警告你们,以后怎么打,打到那个程度,都必须由我亲自决定,不可擅自做主,明白吗?”
这些都不重要了,心头最大的阴霾已经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