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宋兄之间,又该如何进军呢?”廖恒问道。宋澈抬手,微微一指南京,说道:“集结北伐军,从南京出发,直击汴梁。再令无为、六安攻打颍昌。徐州乃军事要塞,作为后勤保障,按兵不动;最关键的一点,令两浙,淮南,京东,三路水师,从登州蓬莱出渤海湾,直接攻打第戎本土;我大梁水师,装备齐全,又有火枪火炮,而第戎水战一向很弱,他们定挡不住我方舰队;当我方舰队在第戎本土登陆,受到威胁的第戎必会抽调驻扎在河北的军队赶回支援,如此便可减少我军在中原抗战的压力。”
“好一个牵制北方,攻打中原的妙计!”廖恒拍手大赞,却又道:“可依韩国丈所言,即便我们打下汴梁,也将耗费巨大精力,西边的洛阳,颍昌,北边的北京,太原,皆被第戎占据,我军若进驻汴梁,他们趁势反扑又该如何?”宋澈摇摇头,
“此次北伐,并非一战便能定胜负,其中存在着很多变化,我们只能实时应对,无法未雨绸缪,但,”他顿了顿,又自信道:“陛下放心,我已为此次北伐,准备了杀手锏,可以极小的代价收复汴梁;汴梁虽无险可守,却位于中原中心,水运四通八达,付出些代价,将其拿下,利益绝对大于弊端;至于太上皇以及那些旧部大臣,即便第戎战败,也绝不会放了他们,要么将他们掳走,作为今后谈判的筹码;要么将他们杀了,一了百了;更或者,战况如此激烈,太上皇死于战乱,也很合理,”说到这儿,他笑着拍了拍廖恒的肩膀:“陛下临危受命,总领军民保家卫国,而赵穗只是个亡国之君,即便他被迎了回来,也得不到民心,更抢不走你的皇位。”廖恒兴叹:
“有宋兄相助,江山无恙矣!”……天元初年,十月初八。廖恒采取宋澈谋略,封姜云天为北伐大将军,领二十万大军开赴南京。
十月十五,粮草辎重通过漕运率先抵达。十月二十一,大军入驻南京城。
同月底,两浙水师抵达蓬莱军港。十一月初,大雪纷飞。按照策略,大梁十五万水师,四千多艘战船,从渤海湾向第戎本土进攻,北伐大军齐出南京,一路向西,攻打首座被第戎侵占的宁陵城。
从南京到东京,第戎共设有三道防线,第一是宁陵,第二是睢县,第三是陈留。
从南京到宁陵,只有五十里路,北伐大军出击的那一刻,第戎必定也已做好防御准备。
“老板,喝杯热茶,暖暖手吧。”南宫月温馨地递过来一只羊皮袋。洛超不开了,南宫月也
“失业”了,如今她领着一帮女剑侍,作为宋澈的贴身保镖。羊皮袋里装的是热茶,不仅可解渴驱寒,还能当作暖水袋。
宋澈接过羊皮袋,往嘴里灌了一口,品味了片刻,却笑道:“这热茶我为何喝出了奶茶的味道?”南宫月疑惑:“可分明是用龙井泡的热茶啊。”
“你再将它揣在怀里,那便是奶茶了。”宋澈笑着,将羊皮袋又丢了回去。
南宫月思考了片刻,才明白其中的意思,脸颊微微一红,再次将羊皮袋裹紧胸怀,嘀咕道:“这样比较保暖嘛……”天气实在太冷了。
这雪好似永远下不完,一落在人皮肤上,便有钻心的凉意。黑色甲胄被染成白色,几乎与雪原融为一体。
“南宫大美人儿,此处应有好诗应景,你觉得如何?”宋澈看向南宫月。
南宫月想了想,轻叹一口气,凝结成水雾,
“哪里还有美人,早已失了才气,也做不出诗了……”宋澈挑了挑眉毛,
“难道跟年龄与体重有关?”南宫月翻了个白眼。
“那就听我吟唱,”宋澈清了清嗓子,风雪中高歌吟唱:“天下事,纷纷飞雪时。抬眼望,仰天长啸,壮志激烈!八千里路云和月,万里寒霜风与雪。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建兴耻,犹未雪,臣子憾,何时灭?纵烈马,破阵冲锋!挥长刀,陷阵杀敌!壮志餐饮胡虏肉,笑谈渴饮奴人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好!好诗,好诗!”
“虽不怎么听得懂,却好振奋人心啊!”有志将士,纷纷响应,收尾传唱!
愤慨高歌,大步向着敌军前进,热血不屑严寒,怒火燃烧冰雪!
“报!”斥候纵马来报:“将军,军师,第戎大军已出宁陵,莫约十万人,正向咱们开来,相隔不足二十里了!”第戎对自己的骑兵很有自信,以攻代守也在意料之中。
这一片白雪茫茫的平原,没有任何计谋可施,就是拼刀子与勇气。
“姜兄,你领马步军,弓弩、火枪手再进二里地,列队迎战;火炮部队,一分为二,左右各挪一里,架好炮台,备好弹药,听我发号施令再开炮。”
“明白!”随之,大军调动,大部队在前,炮兵阵地伴其左右,缔结作三角阵型,恭候第戎大军到来。
宋澈则退居后方,挑了处较高的土丘,以望远镜时刻观察敌军动向。
“哈……”他往手心哈了口气,原先在行军还比较暖和,眼下站在原地不动,不到片刻手脚便快要麻木。
“京香,你拉几车烈酒到前阵去,让将士们暖暖身子,壮壮胆气,但切记了,每人不得饮过三口,以免喝醉。”
“是!”半个时辰后。寒风卷雪雾,大地闷声响。万骑齐动,地平线黑压压一片。
他们来了。
“全军列阵!”
“炮兵准备!”将士抖擞掉身上的积雪,严阵以待!
“老板,你……你喝不喝奶茶?还……还是温热的。”南宫月从怀中取出羊皮袋,颤抖着递给宋澈。
宋澈却并未接过羊皮袋,而是抓住了她的手,
“你的手很凉,你很害怕?”南宫月点点头,
“大家都很害怕……”众女剑侍望着愈渐靠近的第戎大军,眸中皆有不同程度的恐惧。
“保家卫国,有何惧哉?”宋澈举着火枪朝天一响。
“啪!”
“军师已发令!”
“开炮!”
“轰轰轰……”他们的战争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