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请听老臣一言。”贾太师上前进谏:“钱财是小,国家为大,太上皇与皇后,宫廷内所有文臣武将,以及北方上千万百姓的性命,都禁锢于他们之手……陛下,为了延续大梁王朝的基业,您就允了第戎的要求吧!”贾太师声泪俱下,老泪纵横。
纵使他哭得天花乱坠,满堂人丝毫不动容,反倒越就一滴泪,便多让人恨他一分!
“大梁皇帝,你可莫要眷恋你哥哥的皇位,便置北方百姓于水火之中啊。你们大梁有的是钱与地,区区一点儿金银,几块土地,不足挂齿的。”鳌圭出声说道。
廖恒缓缓起身,一步步走至鳌圭跟前,寒声吐出一字:“滚。”
“你可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给朕滚!”廖恒骂道:“滚回去告诉你们将军,一寸山河一寸血,大梁的土地,绝不会再让一寸!”
“嗤……那你们就等着我第戎三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吧!”鳌圭撂下一句狠话,藐视众人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妈的,这辈子没受过这么窝囊的气!”姜云天捶胸顿足。宋澈斜了一眼贾太师等文臣,也许第戎人都知道,这帮穷酸腐儒是搅屎棍,特意放回来搅乱新政。
廖恒也察觉到了宋澈的眼神,微微点头,不言而喻。随即道:“夜深了,朕也乏了,都退下吧。”众人告退。
……夜,深夜,复仇的深夜,宋澈与姜云天,带着一列卫队,来到徐州城内一间瓦舍前。
贾太师就住在这儿。
“哒哒哒……”宋澈先敲了敲门。
“你还跟他这么客气作甚?直接进去将他揪出来砍了便是!”姜云天一肚子火气还未消。
宋澈说道:“这老东西作恶多端,你就这么一刀砍了,太便宜他了——”
“咵!”瓦舍门打开,一个小仆探出头来,刚想问如何,姜云天揪着他衣领便拽了出来,
“这没你的事,一边儿玩泥巴去!”宋澈冲卫队使了个眼色,示意让他们留在门口,自己与姜云天走进院子。
瓦舍两间房,一间漆黑,一间亮光。姜云天一脚踹开那亮光的房间,贾太师披头散发坐在书桌后,苍白的脸色,垮塌的面皮,活似个老人精,他姿态仍旧高傲,阴冷的眼神,一点儿也不慌。
宋澈在进房间前,先指了指门楣,说道:“曾记得,第一次入太师府时,太师所居住的地方唤作‘椿木居’,大椿八千年为一春,八千年为一秋,整整一万六千岁,比自称万岁的皇帝都还要多,当时我心里便感叹,敢与天子比高之人,下场一定会很惨;果不其然,如今这门楣,连蛛网都结了好几个,已不复当年辉煌了,”他缓缓摘下自己的面具,望向贾太师,轻声感叹:“世事无常对么?”贾太师眼睛一怔,恨意骤浓:“果然是你!”
“不错,就是我,你所有的怀疑,都与我有关,”宋澈一步一步走向贾太师,告知:
“你在京城的生意是被我搅黄的,你会被驱逐出京也是我在皇帝面前告的状,你的几个干儿子都是我设计杀的,包括你亲生儿子贾勇也一样;再说说近来的事吧,进贡给第戎的岁币,如今正摆在我家仓库里,整整两百多万呐,赚得应该比你还要多吧?我有很多种方法,可以替京城解围,可我就是按兵不动,我就是要让赵穗,你的好学生,当今的太上皇成为俘虏,所以睿王登基称帝了;贾荃,对于我而言,你只不过是个仗势欺人的老狗罢了,你怎可能有我会做生意?你又怎可能斗得过我?”宋澈双手抻着桌子,冷冷瞪着贾太师,一字一句骂道:“你,这条,老狗。”贾太师被气得浑身发抖,突然,却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
“啪!”宋澈一个耳刮子,狠狠扇在他脸上,冷声道:“你再笑?”
“哈哈——”
“啪!”又是一巴掌。
“你再笑?”
“哈——”
“啪!”再是一巴掌,打掉他一口老牙,在剧烈的疼痛下,他再也笑不出来。
“哈哈哈……”这回该换宋澈大笑了。
“哈哈哈……”姜云天也捂着肚子,指着贾太师大笑。贾太师脸色难看到几乎扭曲。
“我杀了你!”他突然从桌下摸出一把匕首,直接刺向宋澈咽喉。
“呛!”
“唰!”姜云天赫然拔剑,一道剑气划过,连匕首带手腕齐齐斩断!贾太师愣了两秒,才抱着断手痛苦号啕。
“行了,别与这老东西鬼扯了,让我一剑挑了他!”姜云天提剑上前,就当杀人。
这时,贾太师突然从怀中取出一块丹书铁券,高举在宋澈与姜云天面前,高声道:“我有先帝御赐的丹书铁券,只要将他带在身上,即使皇帝也碰我不得,你们两个小杂碎想杀我,还嫩了点儿——”
“什么狗屁玩意儿!”姜云天一巴掌便将铁券拍落在地,抬腿狠狠跺了两脚,将其踏成一块铁板,
“丹书铁券,哪里有丹书铁券?”
“你们……你们放肆!竟然侮辱先帝所赐的圣物!你们这是在欺君罔上!”贾太师一个飞扑,将铁券抱入怀中,不停往房角缩去,嘴中不停念叨:“先帝保护我,先帝保护我……”他疯了么?
一个被权力之毒所腐蚀的人,真是可怜啊!宋澈从袖中取出纹龙金刀,走到贾太师跟前,在他眼前晃了晃,冷声道:“这柄纹龙金刀,自皇帝赐我至始,还从来见血开刃,你运气不错,会成为第一个。”装疯卖傻的贾太师,在瞧见金刀的那一刻,当即面如死灰。
他将丹书铁券随手一扔,跪倒在宋澈脚下,一边磕头一边求饶:“宋老板,您大发慈悲,我一把年纪了,您就饶我一条狗命吧!”
“嗯……”
“嗯……”
“嗯……”
“不饶。”
“噗呲!”宋澈如杀猪般,一刀刺入贾太师咽喉。贾太师双目暴突,在悔恨,不甘,绝望,痛苦中,结束了自己罪恶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