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乌苏国的第三日,上午辰时。
宋澈如约与婆娑国进贡商队一起来到王宫。
不出意外,他们被侍卫拦了下来。
“国王身体抱恙,任何人都不见,你们还是请回吧!”
“至少我们这批贡礼得送进去吧?”
宋澈指着身后用马车运载的十几箱货物,他又当着侍卫的面打开一箱,取出丝绸与火浣布说道:“这些可都是上等的丝绸与火浣布,价值与黄金对等,贵国总不能让我们运回去。”
守门的侍卫一时间犯了难处。
这时,哈迪尔也如约出现了,他装作偶然走出宫门,问了句:
“发生什么事了?怎这么多人聚集在宫门口,不知父王正在养病么?”
侍卫见是王子,解释了宋澈他们来意。
“蠢货!大梁可是上邦王朝,使者不远几千里来拜访,你们竟将他拒之门外!”哈迪尔怒斥侍卫。
“王子殿下,是国师大人他交代过——”
“交代过又如何?难道父王生病,国家便不运作了么?若将使节拒之门外,今后还有哪个国家会尊重乌苏?”哈迪尔呵道:“统统给我让开!若国师责怪下来,就说是我下的命令!”
侍卫不敢不从,低头让开了道。
“还请二位使者见谅,近来父王身体不怎么好,实在不能见客,我是本国王子哈迪尔,将由我来接待你们,请吧。”哈迪尔做了个请的姿势。
“愿国王能早日恢复健康。”宋澈还了个礼,微微摆手,带着商队进入王宫。
侍卫欲跟随在后,哈迪尔斥责:“怎么?就这十来个手无寸铁的商人,你们还怕他们会在王宫里作乱不成?全部给我退下!”
侍卫踌躇了片刻,屈身退了下去。
哈迪尔将商队带进贡院,关上大门才敢发问:“老师,刚才您也看到了,那群侍卫全都听命于国师,您只带这十几个人,而且还没有兵器,能杀得了那国贼么?”
宋澈却走过去,将贡院大门重新敞开,淡然一笑:“殿下放心,我运来的这批丝绸,每一匹都是极品,保证国师大人看了会爱不释手。”
“老师您!”哈迪尔咬了咬牙,来到院内一颗大树后,从树洞里拔出宝剑,“瞧,我早就准备好了!”
“你个愣头青!”南宫月赶忙夺过哈迪尔的宝剑塞回树洞,“我家老板既已承诺,便有十足的把握,你又关门,又拿剑的,生怕别人不知你要干嘛么?”
哈迪尔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
“好了,殿下,现在你带着我们的文牒,去将国师请进来,记住,一定要演得像一点,千万莫要慌了神色。”宋澈从袖中取出两封文牒递给哈迪尔并叮嘱道。
哈迪尔郑重点头,接过文牒便走出贡院,可他才没出去过会儿,急忙又折了回来:
“老……老师,国师他来了,还带着二三十个侍卫呢!”
宋澈赶忙冲他使眼色,“你别回头,更莫要慌张,装作若无其事即可,快去!”
哈迪尔深吸了口气,再次转身往贡院外走,隔了一会儿,院外便响起了一阵对话:
“王子殿下,听说您接待了两支他国商队,这么大一件事,为何不告诉我呢?”
“本王子做事,什么时候需要向国师你汇报了?请国师让开,我正要带着文牒去找父王盖印呢。”
“殿下您实在太不成熟了,国王正卧病在床,岂能盖得了国印。这两封文牒还是交给我来批改吧。”
信觉法师一把躲过文牒,也不管哈迪尔是何表情,带着侍卫高傲走进贡院。
他站在门口,一一翻开文牒,确认无假之后,才笑着走进院子,冲宋澈与贝娅施礼,告知自己国师的身份,并说一些感谢招待的话,字里行间似乎都在说“我才是这个国家的管理者”。
“大梁可是好久都没来过乌苏国了,您突然造访,该不会只是为了送礼的吧?”信觉大师问道。
宋澈笑道:“都说高僧睿智,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不错,今年胡国重新开放河西走廊,我此次来乌苏国的目的,就是为了重新打通丝绸之路。乌苏国是西域强国,若能建立起互市通商的友谊,定会给两国百姓带来巨大的财富。”
“哎,这种合作之事,大梁使者自己来就行了,何必带这么多礼物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乌苏国是上邦呢,呵呵呵……”
看来这秃驴是真将自己当成乌苏国王了,他笑着便想打开箱子看看丝绸,宋澈却横身拦在货物之前,笑道:
“国师大人,这批货很贵重,依我看还是等国王病好了再亲自来点吧?要不然,让你们国家的宰相大臣们代劳也行。”
此话无疑是讽刺。
信觉法师脸皮抽搐,强颜欢笑:“使者也许不知,国王陛下身体不好,他让我代劳国家大小事务,如果连我都没资格验货,那整个乌苏国都没人能敢做了。”
“原来是这样啊?”宋澈致歉,“在我们大梁王朝,国师往往都只负责占卜运势与操办祭祀,没想到在乌苏执掌权政。”
说罢,他挪开了步子。
信觉法师轻哼了声,缓缓敞开一口货箱,面对满满一箱丝绸,拿出一匹抚摸得爱不释手:“都说丝绸堪比黄金,原先我还以为是浮夸,今日一摸实物,果然不同凡响……”
“还有更不同凡响的呢!”
“咵!”
贡院大门瞬间被迂回过去的南宫月关闭。
信觉法师顿觉不妙:“你们这是做什么?”
这时,听他跟前的货箱内传来一声:“当然是关门打狗了!”
“刺啦!”
一柄锋利的剑割破布匹,卢京香从箱中钻出,剑刃直刺向信觉法师的咽喉!
“砰砰砰……”其它货箱同时打开,藏在布匹下的女剑侍齐齐跳出,对侍卫进行剿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