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尔丹,你又从谁手上接了大买卖啊?”阿尔罕问道。
“瞧大人您说的,一口气要五十个奴隶,除了你们这些王公贵族与大臣还能有谁这么大手笔啊?”
图尔丹笑道:“是苏丹王子殿下订购的猎物,两只脚换八只脚呢!”
阿尔罕笑道:“那你这回可是赚大了。”
“都是托您们的福,才有小人发财的机会。”图尔丹扪胸行了个礼,抬头瞧见马背上的宋澈,疑惑道:
“咦?大人,您怎么让一个奴隶骑在马背上啊?”
奴隶?
宋澈心里本就窝火,一听这“奴隶”二字,怒气瞬间便爆发了。他翻身下马,走到图尔丹跟前,甩手便是一个巴掌!
“啪!”
十分的力道,将图尔丹扇得凌空翻转两周半,随后自由落体摔在地上,蹦出来两颗后槽牙。
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图尔丹彻底蒙圈,一旁的奴隶们也都惊讶望着宋澈,可算是给他们长脸了。
“没眼力劲的狗奴才,你听好了!老子是你们大汗请来的贵客!”宋澈瞪了图尔丹一眼,拍了拍手,转身骑回马背。
图尔丹踉跄着从地上爬起,又委屈巴巴望向阿尔罕:“大人,这件事若是让王子殿下知道了,他一定会生气的……”
“这件事若让大汗知道了,他也会生气的,”阿尔罕问道:“你觉得大汗与王子,谁生气更可怕?”
图尔丹捂着发肿的脸,憎恨着宋澈,不敢再多言语。
“行了,待会儿我让人多送你两头羊,当做医药费。”阿尔罕招了招手,“进城吧。”
在众奴隶钦佩的目光下,宋澈昂头挺胸,策马走进都城。
“方才那奴隶主说的‘两只脚换八只脚’,将奴隶当作猎物是什么意思?”他问向阿尔罕。
察猜却抢先回答道:“在奴隶主的眼中,你们梁人便是‘两只脚的羊’,而真正的羊有四只脚,两只脚换八只脚便是一个奴隶换两头羊;
至于那猎物么,宋先生不是喜好打猎么?字面意思你也该猜出来咯,那五十个奴隶都是猎物,苏丹王子会将他们先饲养一段时间,等他们长足了身体,再全部放入山林,任由他们逃跑,随后再带着王公贵族们去狩猎;”
他又瞥向宋澈:“这场狩猎,很可能会在大汗寿宴之日举行,宋先生是贵客,说不定也能分到一把弓箭。”
宋澈冲察猜笑了笑,又招了招手:“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察猜挑着眉毛,凑近宋澈问道:“什么秘密——”
“啪!”
宋澈反手便是一个耳刮子,冷冷道:“还欠八个。”
“你!啊啊啊!”察猜紧勒住缰绳,恨得牙齿咯咯作响。
宋澈轻哼:“察猜将军,你不是说,我只是个细胳膊嫩腿小白脸,让我打一万个巴掌都无妨么?怎么,这才两个你便绷不住了?”
“小子!”察猜心一狠,将脸颊凑了上来,“我察猜绝不是耍赖之人,你要打就直接来个痛快,别有一下没一下子的!再拖欠下去,这赌注可就不做数了!”
“哎,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我们只赌十个巴掌,可没有说要一口气打完呢,”宋澈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何况你这人皮糙肉厚,若连扇你巴掌,你不疼,我还嫌手疼呢。”
“你——”
“阿尔罕先生,这马上便要天黑了,我的落脚处在哪儿?这连续几日人冻挨饿的,我已迫不及待想要洗个热水澡,再美美睡上一觉了,”宋澈不理会这傻大个,又说道:“若是蒙古包我可不住。”
阿尔罕说道:“宋先生放心,我早就给你准备了一间大宅,以及一份大礼。”
宋澈眉头一皱:“什么大礼?”
阿尔罕神秘一笑:“等您回去之后便知道了。”
……
胡国大都虽比不上大梁的一线城市,但对比二线还是绰绰有余,宅子与街道都修得十分大气,这点倒很符合胡人的风格。
宋澈被带到一座大宅前,门上贴着红对联,梁上挂着红灯笼,大门敞开着,男女仆人分站两旁,足有六七十人之多。
“阿尔罕先生,我不过是个参加寿宴的客人,有必要搞这么大的排场么?”宋澈问道。
“说不定宋先生在感受了我们胡人的热情后,便会舍不得离开的,一直在这里住下去呢?”
阿尔罕笑着冲宋澈做了个“请”的姿势。
宋澈大步走进宅院。
阿尔罕却站在门口,迟迟没有跨过门槛。
“怎么?不进来喝杯茶?”宋澈问道。
阿尔罕笑道:“今日是宋先生大喜的日子,我们不方便打扰,要喝茶的话,还是等明天吧。”
大喜?
宋澈瞥了一眼梁上的大红灯笼,瞬间明白了什么,“这可使不得!”他想往门外走,察猜与几名士卒横身将他挡了回去。
察猜阴阳怪气道:“宋先生,大婚之夜岂能让新娘子独守空房?您还是快回去陪她吧!”
“这就是你们胡族的待客之道么?我连她的面都没见过,岂能娶她为妻!何况我已是有家室之人!”
宋澈气愤不已,察猜却狠狠将他推搡了七八步,“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的这位新娘子可是草原上的公主,身体里流淌的可是王族血脉,能娶到她做妻子,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阿尔罕也笑道:“宋先生,男人三妻四妾也很正常,你能在大梁有家室,在我们胡国又有何不可呢?今夜您就好好享受温柔乡吧。”
说罢,他招了招手,士卒们冲进寨子,将大门狠狠关闭。
这时,女仆们也捧着婚服凑了上来:“主人,让我们伺候您沐浴更衣吧,公主还等着与您洞房呢。”
也不等宋澈拒绝,十来个女仆,半拖半拽将宋澈往宅院里拖。
“行了,行了!我自己会走!”
宋澈甩开一众女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送老婆这种事,听起来似乎并不赖。
“哎,我问你们,你们的这位公主,芳龄几许?”
“公主她今年二十二了。”
在当代二十二岁未嫁的女人,要么体弱多病,要么长得丑陋,要么沦落风尘,要么死了丈夫。
“你们公主是头婚么?”
“待闺阁中,守身如玉。”
“身高几许?”
“六尺过半,不到七尺。”
“脾气如何?”
“温柔体贴,落落大方。”
“罩杯多大?”
“啊?何为……罩杯啊?”
“呃,话说快了,这个不必多在意。那她长相如何?”
“这个……”
当问及长相时,她们都沉默了。
看来这位胡族公主长得不太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