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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九章 我是不是个傻女人?

  南宫临毫无疑问是个渣男。

  而渣男的一大特色,便是对女性极其温柔。

  从小到大,他一直保持着翩翩佳公子的形象,不曾对任何女人发过脾气,遑论是曾经有过一段感情的司马柔。

  然而,此时此刻的他却是骑虎难下,不得不声色俱厉地呵斥自己的老情人。

  只因,身旁那位“张兄”,乃是大乾帝国的刑部侍郎张铜铃。

  而司马柔,却已沦为钦犯,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美丽尊贵的总督小姐。

  亲眼见证了兄长南宫天行被南宫灵玩弄于股掌之间,彻底打碎了南宫临对自家大哥的敬畏之心,同时也激起了他争夺权力的欲望。

  这一次依靠张铜铃牵线搭桥,斥巨资从北疆省请来“安山五杰”这五位成名已久的天轮高手,便是南宫临挑战自家兄长的第一步。

  即将飞黄腾达之际,若是让张侍郎发现了自己与司马柔的关系,无疑会给他夺取南宫世家的计划带来重大打击,若是再被有心人加以利用,便是身陷囹圄,也未尝没有可能。

  “临哥,这两年来,小妹对你可谓千依百顺,从未有过半分忤逆。”司马柔伤心过度之下,说话早已不经大脑,“你何以要如此待我?你说,我司马柔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司马柔?”张铜铃感觉这个名字隐隐有些耳熟,一时却又记不起在哪里听到过。

  “什么柔不柔的,我根本不认识你!”南宫临听司马柔居然傻乎乎地报出姓名,登时吓得面色发青,哪里还顾得上风度,只是歇斯底里地大声吼道,“若是再这般胡搅蛮缠,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呆呆凝望着面容扭曲,表情狰狞的南宫临,司马柔仿佛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完全无法将眼前之人与那个温柔潇洒的心上人联系到一起。

  “小姐,咱们走罢!”王萌右手紧紧攥成拳头,指甲掐入肉中,几乎要刺破皮肤,脸上却不动声色地劝道。

  司马柔仿佛失去了思想的行尸走肉一般,任由王萌牵着往北走去,泪水唰唰地直往外涌,将娇俏的脸庞完全打湿。

  望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连“安山五杰”都不禁心生怜悯,觉得南宫临未免心肠太狠,不懂得怜香惜玉。

  “不知姑娘和前南疆总督司马洸是什么关系?”张铜铃冷不丁地问道。

  司马柔依旧懵懵懂懂,神游天外,仿佛没有听到张铜铃的提问,南宫临和王萌却皆是面色大变,神经瞬间紧绷。

  “若是本官没有记错的话。”却听张铜铃接着说道,“叛贼司马洸的女儿,就叫做司马柔。”

  “走!”王萌心知不妙,口中大喝一声,招呼东大木和汪嵩良跑路。

  然而,司马柔却依旧是一副浑浑噩噩的模样,如同钉在地上的木桩,任凭王萌如何催促,却怎么也不愿移动。

  “抓住他们!”张铜铃心中本就有七八分肯定,见了王萌反应,更是确凿无疑,大声说道,“这是逆贼之女!”

  南宫临惊得面色煞白,险些从马上掉下来,心中大骂司马柔这蠢婆娘误事。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被叛贼牵连,他脑筋飞速运转,思索着如何让自己置身事外。

  眼见张铜铃和“安山五杰”已经纷纷出手,将王萌等人团团围住,南宫临终于下了决心,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

  “逆贼,受死!”

  他右手一抖,掌中出现一柄金属骨架的折扇,以扇为剑,对着司马柔狠狠刺了过去。

  “噗!”

  司马柔眼睁睁地看着折扇如同一柄利刃,从自己胸前刺入,却没有作出丝毫反应。

  四周的空气忽然沉寂,所有人的目光同时射向两人所在的位置。

  “临、临哥,你……”

  司马柔终于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看心口的折扇,又抬头凝视着南宫临恶毒的眼神,鲜血自嘴角缓缓流下,“你要杀我?”

  “谁是你的临哥?”望着老情人凄凉的眼神,南宫临仅仅迟疑了一个呼吸,便重新硬气心肠,厉声喝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临、临哥,柔儿永远是你的柔儿。”司马柔惨笑一声,断断续续地说道,“今生无缘,咱、咱们来世再聚……”

  南宫灵眼中的悲伤一闪而逝,右手猛地用力,拔出了插在司马柔心口的折扇。

  鲜红的血液四散飞溅,司马柔雪白的娇躯再也无力支撑,终于缓缓倒了下去。

  “小姐!”王萌万万没有料到南宫临竟然会对司马柔出手,霎时间怒火中烧,睚眦目裂,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司马柔身旁,将她的娇躯一把抱住,对着南宫临怒目而视,“畜生,小姐对你一片痴心,你竟然舍得对她出手!”

  “一派胡言,我怎么会认识叛贼之女?”南宫临矢口否认道,“这逆贼蓄意污蔑,心怀不轨,劳烦几位将他拿下,绳之以法!”

  “正该如此!”

  回话之人,乃是“安山五杰”之中的老大陶宫。

  这“安山五杰”,分别唤作陶宫、陶商、陶角、陶徵和陶羽,乃是一母同胞的五兄弟,每一人皆有天轮修为。

  传闻五人修练了一套合击阵法,联手对敌之时,几乎可以媲美灵尊。

  正是因为得到这五兄弟的支持,才让南宫临生出野望,打算与兄长南宫天行掰掰手腕,一争长短。

  其实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南宫临和司马柔之间必有旧情。

  然而,陶宫等人和南宫临正处于才开始合作的蜜月期,自然不会傻乎乎地加以拆穿,而是打算将王萌等人击毙于此,杀人灭口,从而卖给南宫临一个人情。

  “列阵!”

  陶宫口中轻喝一声,右手向前平平伸出,掌心现出一个层层叠叠的菱形光圈,释放出声声刺耳音波,同时散发出强大的排斥之力。

  与此同时,“安山五杰”中的另外四人也分别间隔七十二度角站定,手中同样出现了一个菱形光圈。

  五人站成一个圆环,手中菱形光圈所释放出来的声波和斥力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密闭领域,将王萌等人完全围困其中。

  王萌等人只觉各种噪声不绝于耳,四周又不时传来阵阵强大推力,一个个痛苦地捂住耳朵,一时间失去了抵抗之力。

  “进!”

  陶宫口中再次喝道。

  “安山五杰”齐齐向前跨出一步,声波和斥力形成的包围圈瞬间缩小了一大截,造成的压力亦是成倍增长。

  “啊!!!”

  汪嵩良修为稍弱一些,终于无法忍受声波和斥力所带来的痛苦,爆发出一声惨叫。

  眼见王萌等人被“安山五杰”牢牢控制住,成了瓮中之鳖,待宰羔羊,南宫临这才松了口气,暗中对陶宫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痛下杀手,不要留下活口。

  陶宫心领神会,口中大喝道:“再进!”

  五人齐齐跨出一步,包围圈再次缩小,几乎就要触及到圈中之人。

  王萌紧紧咬住的牙齿“咯咯”作响,眼中冒出一条条血丝,在五人的强大压力之下,身体已然达到极限,却还是一手抱住司马柔,一手捂着耳朵,倔强地挺立在原地,不让自己倒下。

  而东大木和汪嵩良二人却早已捂着耳朵倒在地上,完全丧失了抵抗能力。

  “吵死了,都给老子滚!”

  正在几人濒临绝境之时,伏在王萌背上的鬼魈忽然开口道。

  话音未落,一股浩瀚磅礴的恐怖气势从鬼魈身上散发出来,狠狠笼罩在“安山五杰”身上。

  陶宫等人浑身一颤,突然失去了灵力感应,手中的菱形光圈再也无法维持,声波领域瞬间烟消云散。

  “灵尊!”

  陶宫等人神色剧变,完全料不到王萌这一边竟然还有灵尊大佬的存在。

  然而,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鬼魈已经从王萌背上高高跃起,右手五指摊开,指尖燃起熊熊黑焰,对着四周爆射而出。

  五团黑色火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精准地击打在“安山五杰”身上,汹涌的火势瞬间蔓延开来,很快就覆盖住五人全身。

  伴随着阵阵凄厉的哀嚎之声,传说中可以“抗衡灵尊”的“安山五杰”瞬间灰飞烟灭,化作一根根焦黑的枯骨散落地面,竟然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陶兄!”

  南宫临忍不住惊叫出声,完全没有料到自己辛辛苦苦请来的天轮高手,竟然死得如此轻巧。

  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悲痛的程度,相比亲手杀死曾经的恋人司马柔,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畜生,纳命来!”

  摆脱了“安山五杰”的束缚,王萌只觉浑身一松,手中长枪化作一道银光,对着南宫临疾射而去,身随枪动,眨眼间出现在对方面前。

  离魂枪!

  这一枪,蕴含着王萌心中的无穷恨意,威势之强,速度之快,竟然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高度。

  “噗!”

  伴随着一声轻响,银色长枪以风驰电掣之势,毫无阻碍地刺穿了南宫临的心脏。

  “呵、呵呵……”

  南宫临喉咙里发出几声怪响,似乎想要表述些什么,却又说不出话来,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从马上缓缓坠落,“扑通”一声跌倒在地。

  直到停止呼吸的那一刻,他似乎还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命丧于此。

  一枪击毙南宫临,王萌并不停手,身形“倏”地一闪,出现在了刑部侍郎张铜铃的独角马跟前,口中暴喝一声:“狗官,给我去死!”

  “逆贼猖獗!”

  张铜铃怡然不惧,正欲拔刀迎敌,忽觉一股恐怖的威势从天而降,狠狠罩在自己身上,体内灵力一滞,瞬间失去了反抗能力。

  王萌心知是鬼魈暗中相助,出手更不容情,手中长枪猛地一刺,枪尖挟着破空之势,将张铜铃狠狠扎了个对穿。

  南宫临队伍里的高手被两人联手屠戮一空,剩余诸人无不心胆俱裂,四散奔逃,鬼魈待要追击,却觉阵阵剧痛自胸口袭来,身子一软,险些就要栽倒在地。

  该死的!

  他皱了皱眉头,心知是刚才施展灵技牵动了旧伤,身体已经有些吃不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众喽啰越跑越远,最终消失在视线之外。

  “小姐,您醒醒,小姐!”

  王萌随手将长枪扔在一边,快步来到司马柔身旁,轻轻扶起她柔弱无力的娇躯,流着泪凄声呼唤道。

  “王、王将军。”

  司马柔艰难地睁开双眼,缓缓伸出右手,轻抚王萌脸颊,“我是不是个傻女人?”

  “小姐,莫要再说了。”王萌哽咽道,“末将这就去寻个医师来替您治疗。”

  “不、不用了,救不回来了。”司马柔摇了摇头,吃力地说道,“这就是报应吧,明知道有更好的选择,我却还是无可救药地爱上了那个冤家,也许是上辈子欠了他的,这一世只好拿命来还。”

  “小姐,你不会死的!”智勇双全,性格坚毅的王萌,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你不会死的!”

  “王将军,若你还有一点喜欢我,就让我去吧。”司马柔轻叹一声道,“没有了他,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这个禽兽,到底有什么好的?”王萌恨声道,“值得小姐这般待他?”

  “你、你不懂。”司马柔的声音越来越弱,“可能连我自己都不明白,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感受到司马柔越来越弱的气息,王萌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鬼、鬼魈兄。”奄奄一息的司马柔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看着一旁的鬼魈道,“小妹有话要对你说。”

  “你说,我听。”

  鬼魈走上两步,在司马柔身侧蹲了下来。

  “我、我对不起你。”司马柔已经上气不接下气,说话声音越来越轻,“其实,你的救命恩人,并不是我。”

  “什么?”

  司马柔的话语如同晴空霹雳,狠狠击打在鬼魈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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