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琳醒来已经有一会了,呼吸中都是潮湿的霉腐气息,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更不知道自己究竟昏睡了多久,只记得睁眼时眼前一片黑,后知后觉意识到眼睛被什么给罩住,伸手想将那东西扯开的时候,胳膊稍一用力,才发现自己双手被绑在身后。
双脚也被绑着。
隔着屏幕在影视剧里看过无数次的场景,现在被绑的换成自己,说实话贝琳第一反应其实有点懵。
脑海里闪过睡死前的最后一幕,现在才意识到当时困到神志不清的睡意有多反常。
她应该是上车后无知无觉中吸入了***之类的东西,哪怕是已经醒来有一会,身体依旧酸软没有力气。
也不知道这药会不会影响肚子里宝宝的发育……
想到这层,铺天盖地的恐惧才蔓延进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里。
她嘴巴被胶带贴住,只有喉咙里能发出一点呜咽的声音,但四下静悄悄的,好像并没有人在。
贝琳渐渐安静下来,在想绑架她的人究竟是谁,目的又是什么。
然而回想下来,才发现她这段时间得罪的人好像确实有点多,绑架她的究竟是这其中哪一个,她一时也说不准。
不过往乐观了想,现在的境况人活着就不算最糟。
绑匪没趁她昏迷直接将她撕票,就说明是有所求,同时她也相信,一旦发现她失踪,林衍笙一定会找她。@
她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林衍笙能在她被冻死前找到她……
真的很冷。
北城零下十几度的冬季,她此刻所处环境,不但没有暖气,而且还四面漏风,更倒霉的是她那会从别墅出来直接上车,想着一路都有暖气,所以穿的也不多。
出门时陈阿姨给她拿的羽绒服,当时也被她随手放在车里,绑匪当然没那么好心在她昏迷后还给她穿上羽绒服。
贝琳吸了吸已经几乎没知觉的鼻子,感觉睡意好像又上来了……
不能睡!
贝琳用力掐了掐自己掌心,然后挖空脑汁的想这种情况自己还有没有可能自救。
结果是没有。
她现在除了能听见,其他什么也做不到。
时间一点点流逝,绝望也开始蔓延,越往后贝琳越控制不住那种濒死的睡意。
吱呀——
蓦地,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响起。
那声音有点像是开门声,并且是那种年久失修的厚重铁门被推开的声音,这音效就跟身临其境的恐怖片差不多,间隙还有一阵铁链碰撞的声响。
不久则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
而且似乎不只是一人……
贝琳被凌乱长发盖住的耳朵微微动了下,一瞬间几乎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但她也只是躺着一动不动,现在除了静观其变,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不久,她隐约感觉好像有道强光落在她脸上。
“你疯了?你竟然真的把她给绑来了!”耳边响起说话声。
这声音……
贝琳呼吸微微一顿,她不确定是不是她想到的那个人。
“怎么?你以为我是在和你开玩笑?”另一个声音响起,这次是男声,“我倒要看看林衍笙对这个才认识三四个月的女人有多在乎!”
贝琳凝神等着那个女声说话,以做确认。
“你怎么还不懂?问题不是他们认识有多久,而是她怀孕了,只要这个孩子还在她肚子里,林衍笙就不可能放弃她的。”女人声音略有些无力,隐约中又带着一丝丝自嘲。
虽然一共也没见几次面,但贝琳基本确认了这个声线的主人是谁。
只是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只要孩子还在她肚子里,林衍笙就不会放弃她?
那如果没有这个孩子……
但贝琳还来不及深想,就听见男人阴冷哼笑一声,开口时语气里透出几分嗜血的残忍,“那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这个孩子弄掉,反正现在人在我们手上。”
“神不知鬼不觉?你太天真了,你以为你真的那么做了,林衍笙还能让你活着离开北城?在我看来现在她的肚子可比她人重要的多。”女声冷笑着嘲讽。
“死在北城又怎样?你知道的我为你随时都可以不要命。”男人嗓音深情却扭曲。
贝琳安静听着他们的对话,想从中再得到一点儿有效信息,比方说这个男人是谁……
结果只是徒劳,她确定自己没有听过这个声音,也没法从他们的对话中分析出太多有用信息。
“你以为你的命很值钱?”女人嗓音中尽是不屑,“何况,这个时间把我牵扯进来,你真觉得是为我好?你有没有想过,一旦林衍笙发现,我又该如何自处?”
“看来你还是不懂……”闻言,男人叹一口气。
女人不满他在这个时候卖关子,“什么?”
“你还是不懂,只要你牢牢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那么就算你想要他的命,他也会乖乖递上刀子没有怨言。”男人解释过后,又补充,“我是这样,我想林衍笙也一样。”
“他?”女人又笑了声,这次嗓音里多了几分黯然神伤的味道,“万一现在抓住他心的那个人已经不是我了呢……”
“那我就帮你杀了那个让他变心的罪魁祸首!”男人极端的打断她的声音。
“我不确定,你不要逼我,这是两条人命……”女人有些退缩。
“那你就当不知道这件事,也当你没在这里出现过,我有办法抹掉你出现在这的一切痕迹,何况我猜即便事后真的查到你这里,林衍笙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男人继续撺掇怂恿。
女人似乎终于有些动摇,“你确定?”
“我非常确定,只要你能如愿以偿,大不了我以命抵命,和她一块去死。”男人往前走了一步。
眼睛被遮住,看不见时感官反而更加灵敏,贝琳一下感知到一股危险且致命的气息在临近。
她依旧一动也不敢动,但那个人的笑声还是蛇一样钻进了她的耳朵里,嘶哑湿冷令人毛骨悚然,“呵,她好像醒了有一会了……”
与此同时,一只冷冰冰的手捏住她脖子,就这么凭空将她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