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凡的具体动机是什么,暂时还未可知。
但是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
这个人现在和奚秋他们是一伙的,而奚秋一伙人又卯足了全力在对付林衍笙。
所以她是不是也可以将眼下林一凡的行为理解为,他这么做也是想对付林衍笙?
贝琳和钱父一家不熟,今天之前跟他们也没有见过面,这个猜测有些离谱,但她还是问森左,「林衍笙跟钱家人认识么?」
意料之中,森左的答案是否定,「据我所知,应该是不认识的。」
钱家远在怀城,这些年除了沈合英,钱家其余几个人来北城的次数可以说是屈指可数。
就连沈繁繁跟钱家人都不熟,更不要说沈家以外的人了。
「您是觉得,林一凡这么做是为了对付林总?」贝琳的这个猜测,森左也想过。
只是并没有确切的证据可以证明。
毕竟就凭钱家那几个人,能掀起的风浪太有限了。
贝琳叹一口气,「先等九点半,看看钱父是不是真的上车吧,要是他真回去,到时候看看他回去做什么再说。」
林一凡弯弯绕绕这么折腾了一大圈,又是找人抓了沈合英母子,又是安排人把钱向前揍的半死的,现在还替代钱父买了张高铁票……
他这些事情做的实在让人有些捉摸不透,也只能再等等,兵来将挡了。
「时间不早了,你晚上要是不回去的话,我让佣人收拾个房间你去休息一下。」她下来有一会了,上楼前,贝琳担心森左找不到休息的地方会直接整夜不睡,所以干脆找人做了安排。
因为人在沈家,整个宅院周围又都有人密切守着,所以森左并没有寸步不离的跟着贝琳。
拉着眼熟的佣人吩咐了安排房间的事情之后,贝琳上楼前不忘叮嘱森左,「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我手机一直开着,你给我发消息就成。」
「好。」森左应下。
客房也在楼上,上了楼梯,到了僻静处,那个领路的佣人给森左指了房间大概的位置之后,见他们似乎还有话要说,便先下去了。
贝琳确实还有事情要问。
刚刚在楼下人多眼杂的,这事情不大好说出口。
这时周围也没别人,贝琳四下看看,才压低了声音问,「林衍笙他……还好么?」
「您放心,林总没什么事情。」森左猜到她要问这个,回答的话则是按照林衍笙的交代说的。
人毕竟是进去了,林一凡那帮人自然是不惜代价的想趁机把人除之后快。
不过林衍笙要是这么好除,他就不是林衍笙了。
总的来说,林衍笙进去这两天,是有过一些小意外,但都不是太大的事情。
具体的,因为林衍笙提前叮嘱过,所以森左没有告诉贝琳。
他这人日常脸上表情就少,真说起谎来,也是最不容易露出破绽的。
贝琳确实也没能从他脸上看出什么说谎的痕迹来,只是也没法就这么放心也是真的,「你们有谁去见过他么?今天钱父可以去见钱向前,我是不是也能去见见他?」
「陈靖去过。」
森左实话实说,「探视应该是可以的,只是如果您想去的话,我还是得和陈靖商量一下,但您先不要报太大的希望。」
「好,麻烦你了。」贝琳知道眼下形势复杂,因此并没有强硬的要求什么。
说完这个,她又重新跨上楼梯。
客房在二楼,但沈繁繁的房间在三楼。
她回去的时候,沈繁繁已经吃过药了,家庭医生在做例行的检查。
「三十八度五,这会温度又有些上去了,您等下喝杯温水,早些休息,要是觉得难受,随时喊我。」量过温度,家庭医生叮嘱两句,便收拾东西出去了。
他今晚也留宿在这边,因为有人交代过,沈繁繁身体完全好起来之前,他都不能走。
家庭医生将房门从外面带上。
沈繁繁看向贝琳,「怎么出去这么久?是下面出什么事情了?」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睡得太久,沈繁繁这会脑袋挺晕的,站起来更感觉天旋地转的,要不是这样,她肯定是要下楼去看看的。
「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我找森左说了会话。」贝琳走到沙发边停下,说完那句,又问,「要不要扶你回床上躺着?」
沈繁繁摇头,「我再坐回,一直躺着,骨头都要躺软了。」
贝琳看了眼时间,也在一旁坐下,「那就再坐半小时,九点准时回去床上。」
「你这时间卡的也太紧了,还九点……」
沈繁繁撇撇嘴,有些不满,「这么早睡觉,我又不是小学生。」
「现在小学生都不跟你似的这么弱鸡了。」贝琳现在和她两件事没商量,一是吃饭,二是养身体,生着病就是应该早些睡,只有吃饱了,也休息够了,身体才真的能养好。
「你说我弱鸡?」
沈繁繁抬手指了指自己,一脸难以置信,「我这就是情况特殊,不然我通宵逛夜店,蹦迪蹦一夜绝对都不带喘的。」
「嗯。」
贝琳不为所动,「等下你可以在梦里蹦迪蹦一夜,我肯定不拦着。」
沈繁繁,「……」
「我怎么感觉你现在越来越霸道了?你以前明明不这样的……」
沈繁繁狐疑的皱起眉头,「你是不是跟林衍笙一块待久了,所以学坏了?」
她这就霸道了?
看在她是个病人的份上,贝琳忍下朝她翻白眼的冲动,还击的话却没能忍住,「我记得你以前也没这么不听话,怎么?跟徐司宸在一起久了,被他宠坏了?」
「……」
沈繁繁噎了下,听见那个名字,整个人一下就蔫了,然后彻底败下阵来,「你赢了。」
见九点睡觉这事儿,是彻底没商量了,沈繁繁也不浪费这个口水了,反正等到了时间,她就去床上躺着,躺着又不代表一定要睡觉……
半个小时也才过去几分钟,沈繁繁扯了个抱枕在怀里抱着,想起来那会从进来收拾的佣人口中打听的消息,和贝琳确认,「后来钱家人是不是又来闹过?」
那个佣人知道的不多,因为她的工作是在室内,外头发生的事情她也没有亲眼所见,那点消息也是从旁人口中断断续续听来的。
钱父的事儿,贝琳原本没打算这时候告诉她,毕竟她还病着。
但现在沈繁繁主动问了,贝琳就也没瞒着,她真什么都不说,沈繁繁反而要多想。
于是贝琳组织了下语言,长话短说的,把她晕倒后,钱家人发生争执,沈合英母子被警察带走,以及后头钱父认定事情是她们出于报复所为,跪在沈家外面为钱向前求情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沈繁繁神情复杂的消化掉这些消息,肚子里攒了好几个疑问,最先问的是钱曦曦,「她还在医院?人怎么样了?是不是被钱向前掐的很严重?」
「钱曦曦现在住院,不完全是因为被掐。」不久前才从森左那里听到的消息,贝琳还没来得及说,这时补上,「钱曦曦怀孕了,但她可能自己并不知道这事儿,又是吵架加上后面被掐,情绪不稳,怀孕初期的胎儿就容易出问题。」
「知道她住在哪家医院吗?」
贝琳
摇头,「你如果想知道,我可以找森左问,不过当时他们没有离开沈家太远,就医的话,大概率是在这附近的医院。」
「行,你问问。」沈繁繁才刚没了妈妈,这时听了钱曦曦的孩子不太好的事情,心里不免就有些难受,「如果可以话,帮她安排个靠谱的医生吧。」
「好。」贝琳起身给森左打电话。
贝琳在电话里问到钱曦曦所住的那家医院,又按照沈繁繁的意愿,拜托森左安排靠谱的医生。
电话很快打完,贝琳重新坐下,「就是附近那家医院,森左说认识这家医院的院长,他会安排人照顾钱曦曦。」
「好……」
沈繁繁应一声,原本要道谢的话到了嘴边,想起来说了贝琳可能会不高兴,就又咽回去。
「我这个堂姨脑子简直有大病。」想到沈合英,沈繁繁无语的翻了个白眼,「那会她想从我手里讨要东西,明明有求于我,都敢当着我的面奚落我是个女孩子,可想而知,钱曦曦这些年在家过的什么日子。」
沈繁繁和钱曦曦统共也没见过几次,话更没说过几句,因此也谈不上有多深的感情,可她就是见不惯这种重男轻女的事儿。
「这都什么年代了?女的怎么了?女的就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我都怀疑钱曦曦上辈子是不是造了什么孽,不然怎么会摊上这么个妈?还有她那个爸……」
沈繁繁喉咙本来就哑,这会情绪一激动,差点发不出声音来,但为了骂人,她还是‘身残志坚"的就着只能发出一点声音的破嗓子,没停嘴,「光知道儿子被抓了四处求人,恐怕到这会都没去医院看过钱曦曦了吧?我都怀疑他知不知道钱曦曦怀孕了。」
贝琳对这事情倒没沈繁繁这么上头,所以只是给她倒了杯水,劝她少说两句,「你这嗓子,再继续骂下去,恐怕就好不了了,再说钱曦曦已经结婚有了自己的小家,只要以后她自己清醒点,日子应该差不了,至少就目前来看,她那丈夫人还不错。」
「嗯,希望吧……」沈繁繁喝了口水,嗓子是舒服了些,但紧紧皱着的眉头却没松开,「所以沈合英母子被抓这事儿是谁做的?是哪个王八蛋竟然敢陷害到我头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