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
“又怎么了?”
“您说这样…当真能引起工匠的注意?”
“我办事,你放心。”织父王淡淡说道,然后一边走着一边打量着周围人群。
“可是…”青舍虽然带着一张白纸面具,但还是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烧灼。
“没什么好可是的,你尽管跟上便好…”织父王倒是没有在意,继续大步流星毫无目的地乱晃。
…
九流当中,一群闲人抱着双臂伫立路旁,窃窃私语。
“哟!真是稀罕,这九流当中怎么还冒出来一个新郎官?”
“狗屁新郎官,又是那老家伙搞的鬼!”
“老家伙?哪个老家伙?”
“还能是谁?这老家伙本来天天摇铃惹得人不得安生,现在又搞出这个幺蛾子让人看得心烦!”
“之前我听说有人去找他算账?最后结果如何?”
话音刚落,他们的视线皆是看向了路上那神情自在的家伙,然后又碰撞在了一起。
“你说呢?”另外那人没好气道。
…
围观者口中的“新郎官”不是别人,正是青舍。
平复了情绪,青舍终于想明白了,原来那织父王要自己递去的红花竟然是为了此种用途!若是早知如此,他是绝不可能…刻意多摘几朵。
虽然青舍极力想要避开目光,但是那甩动着的衣袂就好像是跳跃的火苗,无时无刻都在吸引着他的目光,让他十分后悔信了织父王的“邪”。
现在的他已经不在乎能够吸引到工匠注意,只期盼着天色快快落下,能让他躲避起来…
不过说归说,这织父王的制衣手艺却是极好,这身衣服非常合体,就好像是为他量身定做一般,虽说…也的确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前辈…”
“我办事,你放心!绝对能吸引到工匠的注意,没什么好可是的,你只管跟上便好…”织父王想也未想,连珠炮般地回答道。
“呃…前辈,我是想问您,您说要带我出来走走,难道当真是出来走走?”青舍察觉到了织父王的漫无目的,有些不想跟着他浪费时间。
“当然…当然不是!”织父王刚刚回话便是急忙改口,“我可是有着十足的把握,所以咱们自从出来都是按照计划好的路线…嗯?这是什么地方?”话未说完,织父王的语气忽然一变,面色也阴沉起来。
见到织父王面色有异,青舍也没有心思纠结他那含糊其辞的话语,同样打量起四周状况来。
青舍明明记得自己前刻还在被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但是当他左右看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远离闹市,置身在了一片荒凉之中。
“嗖!”就在二人沉默之时,忽然有一道风声划破长空,向着二人面上袭来。
“不长记性!还敢偷袭?”织父王眉头一皱,将青舍向后一拍,便见一道利箭从二人之间穿过,稳稳钉在了地上。
“真是晦气!没把工匠引来就算了,竟然将那寻仇的吸引来了!”织父王眉头一拧,将青舍拉到了背后,“小子放心,这群家伙是冲着我来的,虽然你是六殿之人,但他们却不会把你怎么…”
织父王话音未落,只见又是几道利箭从各处飞来!只见在这几道利箭之后系着一道墨色大网,正在迎风呼喇喇地作响。
“没完没了了?”织父王眉头一拧,拉起青舍退向了一旁,然后只见刚刚那张墨色大网失去目标,罩在了远处的大石上,瞬间将这大石筛成了指甲大小均匀的颗粒。
“我说…这小子好歹也是吏殿殿主,你们就不怕误伤了他使得鬼帝他老人家不高兴?”见到来者出手没轻没重,织父王只能先抛出了青舍身份,希望来人能够收敛一些。
“哼!”随着一道冷哼响起,只见远处瞬间卷起了一抹黑云,向着二人头顶方向疾速飘来。
二人定睛一看,只见那团黑云飘来的一端银光闪烁,却又不似暗雷隐藏,分明是一片箭簇寒光!
“我是看在大家同为九流之人的份儿上才一直没下重手,既然你要置我死地,那就莫怪我出手无情!”织父王的面色彻底冷了下来。
话音一落,便见织父王手中金针捻起,向着空中黑云弹射而去!
虽然此种情况看上去不过是蜉蝣撼树,可就在这金针刺入黑云的刹那,便一道道金丝从黑云四外缠绕起来,将其捆扎得结结实实。
接着,又见织父王手上一顿,便生生将空中的利箭黑云在空中止住,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而且这还不算完,织父王又将两指一捻,便将这金丝收拢起来,将一团利箭搅成了数截…
青舍是头一次看见织父王出手,心中也震惊不已,他万万没有想到织父王仅凭着针线就能施展出如此威能!也明白了为何其余几殿殿主在听说织父王被自己“杀死”后,竟然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前来试探。
得到翠虺,青舍本来觉得自己的实力已经不浅。可如今一看,却当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些老家伙能在地府混迹如此之久,就算是实力达到限制,也远远不是自己能够抗衡!
想到此处,青舍心中竟没由来的一阵自卑,他好不容易才生起的信心萌芽还没等长成参天大树,就已经开始凋谢了…
处理好了眼前状况,织父王抽出空来,对着身后的青舍安慰道:“小子无需紧张,不过是家常便饭而已!”
而后,他又冷眼扫向了四周:“虽然不知道又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但既然没胆现出身来倒不如早早滚蛋,我今日有事不想动手,姑且放你一马!”
也许是织父王的这一招起到了震慑作用,他的话语落下之后,四周一时间竟再也没有了破空之声传来。
“小子,今日诸事不宜,这寻找工匠一事,还是明日再说吧!”即便如此,织父王的眉头却还是没能舒展,对着青舍低声一句就要离开。
而就在二人刚刚转过身来的刹那,却是双双生出一层白毛汗,只见在他们身后不到一丈距离,竟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人影。
“嘶!”织父王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立刻反应过来,冷笑道:“你这家伙的隐匿本事倒是不错,只可惜脑子却不灵光!你不用这本事保得命在,却偏偏要送上门来!”
“…”
眼前这人从头到脚一身灰衣,就连眼睛口鼻也被薄纱罩住,遮盖得那叫一个严实。也不知道他是听不到织父王说话,还是无法开口,只是默不作声。
这九流当中收纳的都是被六殿遗弃的孤魂,讲白了说大家早都是性命断绝之人。但此刻的织父王却产生了一种十分古怪的感觉,眼前这个一身灰的家伙竟然比起他还要死气沉沉几分!
这家伙的平静态度让织父王有些捉摸不透,他竟搞不清此人的底气是来源于对自身实力的信任抑或是周围还存在着其他帮手?
若是前一种可能倒是还好,毕竟他最不怕的就是盲目自信之人,所以织父王只是担心后一种情况发生…
如果是他单独在此,出手毫无顾忌不说,就算是遇到麻烦不敌也能安然脱身,可他现在毕竟带着一个青舍,当然不容许后者在自己手上出现任何闪失!
“还是那句话!你若识相就速速离去,我完全能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他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于是一边说着一边在背后做出手势,示意青舍准备好武器防身。
但是眼前这人仍然不出所料地没有半点回应,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二人。
“小子,你先退开一些!我倒是想看看这家伙除了装聋作哑之外,还能有什么花招!”在这大眼瞪小眼也不是办法,织父王对着青舍催促一句就要动手。
而青舍才刚刚退出一步,这道灰衣人影竟然动了!只见他不知从哪里取出了一把弯弓,干脆利落地搭上了一支利箭就像向着青舍的方向射去!
因为他们现在的距离本就不短,这灰衣人才刚将箭搭上,这箭簇就几乎要顶到了织父王鼻子上,气得后者咬牙切齿,两指一捏就将这箭簇折了下来:“你这无礼狂徒,可有把我放在眼里!”
青舍也被这人的反应搞得莫名其妙,完全想不到那黑云遮天箭势会是眼前这人发出。
“哼!一直以来我看在大家都是九流之人的份儿上才一再忍让!今天是你执迷不悟要坏我好事,那我就先来拿你开刀!”
织父王已经是忍无可忍,他话音一落便将金针捻在手中,然后向着灰衣人额上弹去。
“当啷!”
可这根金针才刚刚到达灰衣人面前,竟不知为何凭空反弹了回来,好在织父王的金针后面有着金丝拉扯,只是两指稍一缠绕,便将金针稳稳收回了手中。
因为之前的短暂交锋,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拉开了不少,但这种距离却远不至于让织父王对自己的攻击判断失误。
“怎么回事?”织父王眉头一皱,既然问题不是来自自己那就只能来自面前这人,可他又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人刚刚使出了什么动作。
“织父王前辈…”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在织父王在为自己刚刚那招困扰时,一旁的青舍却看出了问题所在。
“织父王前辈…为何这人的招式与你如此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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