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苦笑,“我也就这点本事了,这里交给他们,你先跟我回去祛毒吧,以免尸变!”
我伸手摸了摸受伤的脖子,“奇怪了,我向来最怕疼的,怎么现在却一点痛感都没有呢?”
我爸一边往大门走一边解释,“因为这尸毒霸道,伤口周围的肉已经僵硬了,你就感觉不到疼!”
这么快?
距离我受伤才多久啊?
我回头看了一眼,叔伯他们已经把太爷爷捆好,正在给他穿我爸脱下来的道袍。
二叔搀扶着一个受伤的堂伯也往大门这边来,估计太爷爷这僵尸现在真被制服住了。
我跟我爸进了宅子直奔药房,他又开始配药浴,我是女孩子,他让我把药拿走去浴室泡。
老宅有两个浴室,都装了浴缸,这半夜三更的正好也没人用,我可以放心的在里面泡药浴。
我离开的时候二叔他们都来了药房,新伤未好又添旧伤,他们这几天的日子也着实过于艰难。
药浴至少要泡上三个时辰,也就是六个小时,我没有直接去浴室泡药浴,而是先去房间拿了手机。
六个小时太漫长,没手机真过不了,而且我至少得定个闹钟,万一睡着了泡过头那多不好。
进了浴缸,我突然想起辞渊之前赋予我的能力,便想再试试,把头埋进了药浴之中。
我慢慢睁开眼,小心翼翼的吸了口气,果然跟在外面一样,没有一丝溺水感,畅快自由。
于是突发奇想,这样的我如果去参加游泳比赛,会不会很容易拿到冠军?那算不算是作弊呢?
昨晚折腾了大半个晚上,回去后还不敢睡,白天补觉又被辞渊打搅了,今晚还被折腾,我是真累。
进浴缸还没一会儿,我只想了这么点事就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被闹钟吵醒,药浴终于结束了。
***
按照计划,今天是太爷爷出殡的日子。
坟坑的大蛇虽然处理完了,但为了避讳,我爸重新选块地,今天上午已经挖好。
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绝不可能让太爷爷以僵尸的形态下葬,那样肯定会后患无穷。
我问我爸这个问题要怎么解决,他说昨晚他们泡药浴时已经商量好了,但要等太公回来。
太爷爷前天晚上尸变后若能及时制服了,他们可以散掉尸毒,让他恢复尸身,然后正常下葬。
可是经过那黑猫带走的一天一夜,太爷爷变得太过强大,以他们的道术无法祛毒,得找能人才行。
正好六太公今天午前能到,以他的本事,这绝对是小菜一碟,那下午还是可以正常下葬。
沈家男女向来分开排辈,六太公虽然是太爷爷的弟弟,但他却是那一辈最小的孩子。
六太公是祖爷爷的老来子,他出世那一年我太爷爷三十多了,连我爷爷都已经十来岁。
算起来六太公今年才五十出头,比我爸只大十来岁,是家族里年纪不大辈分高的代表人物。
他一心向道,至今还不曾娶亲,也很少回家,这次要不是太爷爷尸变逃窜,他都不会回来奔丧。
据说沈家每一辈至少能出一个有天赋的人,太爷辈是六太公,爷爷辈是三叔公,叔伯辈则是我小叔。
这三个人明明是三辈人,年纪却分别差了个十来岁,六太公五十出头,三叔公四十多,小叔三十左右。
难得我爸跟我讲这么多沈家的事儿,我听得津津有味,“你说过小叔是百年难得的天才对吧?”
我爸点了点头,“是啊,要不是有他,我们沈家真的要后继无人了,就更难压制那蛟龙了!”
我现在不想提辞渊,继续自己的话题,“那小叔岂不是比六太公和三叔公还要更厉害了?”
我爸沉吟一声,“现在有没更厉害我不知道,但在他们同样的年龄,他确实厉害的多。”
不仅更厉害,还是厉害的多,那得有多厉害啊!
我对小叔越发的好奇,但再问下去我爸就不肯告诉我了,难道还怕我跟辞渊泄密么?
我识趣的转移话题,“对了,我哥他们都这么大了,为什么还不学道术,难道不用传承了?”
我爸叹了口气,“他小时候我就尝试着教过他,但他一点天赋都没有,青明也差不多,没希望!”
正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遗传基因很重要,我爸没这方面天赋,那我哥不行也正常。
我好奇的继续问我爸,“那我们这一辈的天才出现了没有?是谁呀?”
我爸摇了摇头,“暂时还没出现,这种事也不能强求,一切就只能随缘。”
我想到辞渊昨晚说沈家还有很多秘密,看我爸今天好说话,我便打算趁机问问。
不料才刚开口,我爸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六太公提前到了,这会儿已经进了院子。
我爸带上我就出去迎接,至于为什么会带我,估计是因为我是唯一一个活着回来的祭品。
这次献祭后发生了这么多事儿,其中肯定有问题,我爸他们解决不了,可不得指望六太公么?
我有好些年没见过六太公,都已经忘了他长什么样,如今一见也没什么特别,就一瘦高的中年人。
六太公辈分高,整个老宅的人都出来迎接他,但他打过招呼就跟我爸和二叔进了太爷爷生前的卧室。
我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进去,本来只是想试试,没想到我爸还真没把我赶出去,我便安心的站在后面旁观。
太爷爷被安置在了他生前的那张床上,不仅蒙头盖着被单,周围还摆了各种各样的法器。
昨晚那只黑猫跑了,我爸担心它再来控制太爷爷,哪怕是六太公回来了,多一事也不如少一事。
二叔上前去掀开被单,让六叔公检查,“尸身被啃食过,情况不太好,还请叔公见谅做好心理准备。”
六太公还挺傲娇,“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什么惨状没见过,还以为我是你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
二叔这才掀开了被单,露出太爷爷残缺的身体,六叔公上前仔细的检查了起来,倒是一点不介意。
我紧张的看着他,和我爸他们一样,等待着检查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