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
秦林悄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换上一副灿烂的笑脸。
“不对呀,那天我明明是想找那个张老师买点一中的模拟卷,打算多做点题的,可那老师说什么我不是他的学生,所以不能给,还冷嘲热讽说什么县中的学生他没本事教,怎么到了他老婆嘴里,就变成我卖试卷给他了?”
“这不是倒打一耙么?”
秦林一副气愤的模样,悄悄暗示柳兰,“这张老师两口子人品有问题啊!”
“真的?”
“当然是真的,老妈你是知道我的。”
秦林义正言辞地拍着胸脯保证道,“我怎么可能干那种事情?”
“我想也是。”
柳兰若有所思地说道,“我儿子怎么可能这么不懂事?”
说着,她咬牙切齿起来,“这个臭婆娘,竟然敢乱嚼舌根?看我明天不把的嘴撕烂。”
“别别——”
秦林连忙阻止道,这要是闹大了,他岂不是要玩完?
“多大点事儿啊,闹起来还影响心情,你就当被狗叫了两声,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那不行,我儿子怎么能被人冤枉!”
柳兰不同意。
“其实吧,老妈,你应该想想,她为什么会这么说。”
眼见没办法劝阻柳兰,秦林眼睛一转,突然说道。
“你是不是曾经得罪过她?”
“没......没吧?”
柳兰本来下意识地就想否认,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没了底气。
还真有?
秦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不愧是自己老妈。
“说说看,什么情况?”
秦林心中八卦之火燃烧起来。
“我也没怎么得罪过她呀!”
柳兰不确定地说道,“是因为那次在菜市场抢了她看上的鱼?还是那次我说她穿的衣服太土?或者是你考上县中那年,我在她面前说一中档次太低,她还记着?”
“......”
秦林有些无语,你说一中档次太低,那她在一中教书的老公算什么?
破案了破案了,怪不得对方要找事,原来我才是那个被殃及池鱼的!
“老妈,要不我们明天喊上老爸,一起找她讲理去!”
秦林不怀好意地说道。
“算......算了,那种不讲理的女人,我们不要理她了,这次放她一马。多大点事儿她记了这么多年,真是最毒妇人心,我以后再也不跟她说话了。”
柳兰有些心虚地说道,还有些羞恼。
秦林强忍住心中的笑意,不情不愿地点点头,“好吧,我听你的,放她一马,就当从来也没认识过这一家子。”
“就是这样,你去学习吧,我也回房间休息了。”
柳兰松了口气,然后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淡定地起身往卧室走去。
秦林心下偷笑,没想到事情竟然还能这么解决!
......
自从那天晚上鲁深他们听说秦林能到袁芷家复习英语之后,他们三人便纷纷表示最近不想玩游戏了,而是沉迷学习无法自拔,不学习晚上睡觉都睡不香。
话里话外疯狂暗示秦林,希望他能帮忙开口跟袁芷说一声,大家一起复习英语。
但是毫无疑问,都被秦林无情地拒绝了。
开玩笑了,秦林每天也就剩下这点时间可以放松一下心情,跟袁芷过过“二人世界”。
怎么可能允许鲁深他们这三个大灯泡在?
嗯,哪怕袁芷不是这么认为的。
......
不知不觉中时间过去了大半个月,距离棒子国队成为四强的时间越来越近。
这段时间里,除了高考之外,秦林听到最多的话题就是世界杯了,班级里那几个球迷天天一边鄙视棒子国队,一边痛骂国足。
“唉,还是太年轻。”
秦林心中默默为这群球迷同学默哀,其实他很想跟这些人说一句,其实你们骂的太轻了。
“如果你们知道国足这种成绩甚至有可能将成为史上最佳成绩的时候,是不是会直接把电视都砸了?”
(lll¬ω¬)
说来也怪,国家越来越富强了,国足却好像被献祭了一样,一年烂过一年。
一直到秦林重生之前,也没见他们有半点雄起的样子。反而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甚至连叙利亚都打不过!
说是用脚后跟踢得都是在夸他们。
这也是秦林懒得看球的原因。
麻袋,明知道要被恶心二十年,还上赶着去捧臭脚?那是有多闲得慌!
……
从袁芷家出来之后,秦林一路哼着小曲往家里赶去。
刚刚又隐晦的调戏了袁芷一次,看着袁芷娇怒薄嗔的样子,秦林原本因为高考逼近而有些浮躁的心再次平静下来。
说来也怪,原本秦林觉得自己这种已经面对过一次高考的人了,更何况还是一个重生大佬,怎么着也不会再紧张了。
可没想到的是,越接近高考,他的心情竟然真的有些波动起来。
“难道是因为跟袁芷的赌约的缘故?”
秦林有些郁闷,早知道就不跟袁芷打那个赌了。
反正早就说过,只要自己成了大老板,她就得过来给自己当秘书,犯不着那么着急。
可惜还是一时头脑发热,让他跟袁芷再打了这个赌。
“头疼,明明金大跟旦大的水平差不多,为什么今年录取分数要差距那么大!”
秦林愤愤然地吐槽。
而最让秦林心痛的是,这件事全江淮省的考生们在录取分数线出来之前都不知道,这是独家消息!
02年江淮省的志愿还是高考完估分后就填,根本不等成绩出来。
谁会知道旦大的录取成绩分数那么低?
换句话说,只要秦林能过一本线,旦大对秦林而言就已经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了。
结果就因为跟袁芷的一个赌约,他就只能傻兮兮地去冲刺金大了。
心痛!
无法呼吸!
感觉错过了几个亿!
o(TヘTo)!
......
本来秦林对于自己大学去哪并不在乎,只要是个一本就行。
可是架不住内心深处那种想占便宜的感觉作祟啊!
压着一本线录取的旦大哎!
几十年也就这一回,不去占它便宜,那可不就是真的错过了好几个亿!
“麻袋,为什么金大不能学学旦大,人家压着本一线,你高十分行不行?不行的话高二十也没问题啊,不是说本省的大学一般情况下都得照顾本省考生的吗?”
一路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秦林长吁短叹,心情不爽地回到了家。
客厅的灯竟然还在亮着,往常父母不都是应该回卧室了吗?
停好自行车,秦林疑惑地推开门。
秦为民和柳兰正坐在客厅里,也没开电视,秦为民眉头有些发紧,手上捏着一根香烟,周围烟雾缭绕的,显然已经抽了不少。
秦林探头看去,果然,铁皮烟灰缸里铺了满满一层烟头。
柳兰也同样愁眉不展,甚至神情中还带着一丝惶恐不安。
“怎么这是,出什么事了?”
秦林疑惑地问道。
依照自家老妈平日间那种大大咧咧的性格,只要不是天塌了,想要让她害怕三分钟都难,怎么会这般神情。
而且他记得上辈子这会儿家里也没发生过什么大事啊?
“回来啦。”
柳兰强颜欢笑,但是似乎不打算告诉秦林发生了什么。
“没啥大事,你别管,安心准备高考就行,饿不饿?要不要我给你弄点吃的?还有半个月就要考试了,你别分心。”
“不对,一定是有什么事,你们别瞒着我。”
秦林摇摇头。
虽然他记忆力上辈子这时候家里没发生过什么事,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说不定就是因为自己重生导致蝴蝶扇错了一下翅膀呢?
“算了,儿子也不小了,他想听告诉他就是了,反正事情也还没定下来,说不定就是你在瞎操心。”
这时秦为民开口道,自家儿子最近这两个月的变化他完全看在了眼里。
内心欣慰的同时,秦为民觉得有些事跟儿子说说,哪怕没有什么帮助,也能让儿子变得更加成熟。
“就是你妈那厂子,你知道,药企嘛。咱们海天市啥都没有,也就药企还有那么点名气了。”
秦为民顿了顿,继续说道。
“前两年,你妈的那个厂子,跟风那个什么哈哈药,赚了钱不投入生产和研究,反而拼了命地打广告,就这还不满足,甚至还贷了不少款。”
“一开始效果倒是挺好的,效益高了不少。”
“后来黄了?”
秦林疑惑道,记忆中老妈所在的那个厂子一直都是市里的支柱产业之一啊,到老妈退休那会儿都还发展的好好的!
“也不是说黄了,就是资金链有些断了。怎么说呢,只能怪它命不好。”
秦为民想了想,斟酌着自己的语言说道。
“那不广告效益出来了么,所以他们厂子就更放心地扩大生产,有些订单甚至都来不及生产直接外包出去了,可惜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就碰上了政策改动。”
“也就是两千年那会儿吧,国家不是出台了个什么政策,说是企业广告费用不得超过税前销售额的2%嘛。然后你妈那厂子因为是药企,可以放宽到8%,本来还算宽松的,可还是出了事。”
“还是我来说吧,磨磨蹭蹭的,什么时候你能把这个性子改了,你早当上厂长了。你儿子以前简直跟你一个模子出来的,也就这两个月好了点。”
柳兰不耐烦地打断秦为民的话,说了这么多没说到点子上。
“谁知道我们厂子里的那群领导,竟然能脑子抽到这种程度呢,尝到了打广告的甜头便不想放手,所以这两年的广告费用其实远远超过了8%。”
柳兰一脸的无奈。她叹了口气,从桌上拿起一个苹果递给秦林,然后无视了秦父的白眼,继续说道。
“本来分散开来打的广告,做的隐蔽一点也没人能发现。年底的时候在销售额上把资金平衡一下出不了什么问题,可偏偏就出事了!银行那边有个头头被抓了,然后上面来清查坏账,谁知道能顺道就把我们厂子也牵连了出来?更坏的是这事被他们报告上去了。”
“这跟妈你有什么关系,顶多就是那群领导乌纱帽不保罢了。”
秦林还是有些没听明白。
“关键就是这个,原来那个厂长昨天进去了,新来的这个今天给我们开会。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厂子因为过度打广告,但是生产规模没扩大,原本外包的活也被盯着,不能干了,还要赔违约金,加上银行贷款多了不少,所以需要减负。”
柳兰有些头疼的样子。
“反正那意思十有八九就是要下岗一批员工了。”
“哦,我还以为多大点事儿!”
秦林撇撇嘴,原来是这件事,怪不得自己没印象。
因为记忆中这事当初压根就没波及到自家老妈。
“妈你可是你们厂子里的业务骨干,谁有你业务熟悉?除非你们厂子破产,否则再怎么下岗也轮不到你啊!”
“那谁说的准,再说了我跟厂长老婆经常一起聊天的,说不定就牵扯到我了。”
柳兰根本没理会秦林的安慰,依旧一脸的担心。
“呵,老妈你跟谁聊的天少了?净瞎操心。”
秦林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杞人忧天!
自家老妈那性格,见到一个熟人都恨不得能跟人家聊一天,谁不知道啊?
真要对比一下,她跟那那个所谓的厂长老婆聊的算是少的了!
怎么可能因此被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