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盱眙县城。
花公公把离王武信的意思传回离都,到了第三天,德妃李秀宁就率众抵达盱眙,会先与武信会面,再北上回唐国首府……东都。
李秀宁身为离国五大王妃之一,回家省亲,又身系重任,自然极受重视。
此次出行,除了李秀宁本身出嫁时所带的八位侍女、八位太监、九九八十一位女护卫。离国又配备了一位莲花影卫,四位信武御卫,五百信武精卫和三千位铁卫,并把五武将军中的武梦将军,暂时调拨给李秀宁,暗中还会有神魔府和暗影府照拂,只是不会在明处。
如此阵容,已经足以守护李秀宁,预防绝大多数危机了,毕竟大隋帝国肯定能查到李秀宁的行踪,很大可能能猜到李秀宁忽然回唐的用意,肯定会派人狙击!
要知道,当时离王武信起家,也只带了五百位信武铁卫罢了!
当然,此一时彼一时,李秀宁一动,天下瞩目,暗中肯定黑手不少。
当年谁知道武信是哪根葱啊?
盱眙城城主府。
幽静庭院中,武信和李秀宁独处亭榭,盱眙城似乎还弥漫着金湖战场未散的死气和战意,使得花草树木有些枯黄萎靡。
清风吹过,卷起庭院枯枝碎叶,撩拨着亭榭内两人的心境……
数十位侍女护卫等,分布八方,最近也距离百余米。
百余米距离,亭榭中的话语很难瞒过炼气强者,更别说大修士了,只是没人敢去窃听,或者听到也会装听不到。
“你瘦了!”
静静看着李秀宁半响,武信拉起李秀宁有些冰冷的小手,拍了拍手背,柔声说道。
此时的李秀宁,显然早知金湖战局和唐国现况,精致英气的容颜有些憔悴、黯然,连原本清澄晶亮的双眸,也带着明显的血丝,估计是失眠多日了!
“一定要打吗?”
李秀宁俏脸稍缓,露出丝丝温柔之色,声音沙哑低沉问道,极具粘性和磁性,颇有番韵味。
光是这句话,就说明李秀宁嫁到离国至今,已经变化不少,不再如之前般英气理智,否则不会问这种无用的话。
当然,也可能跟武信的有意安排有关。
没有武信点头,宫外情报能传到四大王妃手中,四大王妃却无法把任何决定和安排传出宫,久而久之,她们也任命了,安心待在深宫过着平静生活。
“嗯!”武信轻轻应道。
李秀宁双眸瞬间红了,眸中含泪,娇颜欲泣。
“就算我们不发兵,大隋帝国也不会放过如此机会。如果让大隋帝国夺回东都,就不好对付了,甚至足可东山再起!”
武信心中一软,咬了咬牙,语气嘘吁解释道。
当然,如果离军是支援唐国,而非攻打,唐国应能渡过此劫,只是可能吗?!
李秀宁心中是那么想,想武信把攻伐变成支援,却也自知不可能,更开不了口。
心思剧转间,李秀宁低头看向地面,低声说道:“臣妾毕竟是李唐之人,终究得尽点力,吾王无需让武梦将军率军随行了!”
“李秀宁终究是李秀宁,嫁到离国,是她主动要求,但还是心系李唐,能这么说,已经是念着一日夫妻百日恩的一点柔情了……”
武信浓眉微皱,心中寻思着,摇了摇头,苦笑道:
“当年你决定嫁到离国时,就该料到会有这一天,何必想那么多呢?”
李秀宁沉默片刻,猛然抬头,眼神坦诚和武信对视,直说道:“臣妾回到东都时,会投身军伍,武梦将军跟着不方便,也会让她为难!”
顿了下,不待武信回复,迅速接道:“吾王放心,臣妾并非柔弱之辈,自己回东都完全没问题,无需如此兴师动众。如今我国同时攻打三国,兵力本就不足了……”
“天下闻名的娘子军?终究还是要组建了吗?这可是支名震古今(前世)的特殊兵种,或许只是仅次于李世民的玄甲军!”
武信心中一凛,忽然想起前世对李秀宁的所知,不由凝眉沉思。
这到底是什么世界?
为何如此神奇?既有前世记忆的影子,又完全不同,诧异颇大。
“带着吧!你的行踪,瞒不了人,天下各个势力,肯定不会让你如意回国,特别是大隋帝国,甚至连唐国内部个别人也不希望你回去,便是武梦及那些信武卫,孤还担心不够!”
沉思片刻,武信微微摇头解释道,顿了下,和李秀宁平静对视接道:
“放心吧!把你护送回东都,你可让武梦直接回国,最好是留在东都,如果隋军动作较快,她还能护着你逃离东都,如何选择,全看你自己,孤会交代武梦,一切听你的命令行事……”
“夫君……”
李秀宁心中悸动,颤声喊道,又脸露决然低声道:“如果东都沦陷,臣妾也不会……”
“孤金口玉言,从不说谎。当年四大王妃,孤最看好你,也对你最有好感。可惜,你太心系娘家了,孝心也要一定程度……”
武信眉头大皱,摆手沉声说道。顿了下,没理会李秀宁微变且复杂的脸色,迅速接道:
“东都,百分百会沦陷,即便再来个五国联军也无法改变结局!你要尽孝,孤只能承诺你,给予唐王唐后及德妃的家人亲友,一个安度晚年的机会。若是唐王在东都沦陷前臣服于孤,孤可给予唐国公之爵,德妃兄长李建成亦可封侯。若是大局已去才降,孤只能给予李唐,一个安乐侯,否则无法向文武百官交代……”
“世事如戏,天意如此,徒呼奈何?臣妾拜谢吾王的厚爱……”
李秀宁苦涩一笑,有些伤感,有些欣喜,有些无奈,躬身施礼谢道。又接道:
“臣妾必会转告吾王之意。只是,臣妾心中一直有个疑惑,吾王胸怀天下,颇有容人之量,为何要刻意逼死二哥(李世民)?”
“德妃二哥与孤的关系,德妃应该很清楚!”
武信想了想,坦诚应道,又解释道:“他原本是孤最看重的属下,却不告而别,而后反成孤最难缠的对手,因为了解而针对。他文武全才,智慧如鬼,却又野心勃勃,绝非屈居人下之辈。孤可保证,如果他不死,即便唐国得天下,他也会杀兄弑父夺位。如今的唐国,可能连臣服的机会都没有……”
“啊?!”
李秀宁难以置信掩嘴惊呼,美眸眨也不眨盯着武信,却见武信眼神坦然诚挚,似乎只是在阐述一件事实,不增添任何私人感情的事实。
“臣妾明白了……”
幽幽叹息一声,仰望苍穹,心绪如天空低垂的蔼云,厚厚迭迭,无从释别,眸里尽是空茫的沙。
清风卷起尘埃和枯叶,是谁在忧悒中叹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