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女巫带着埃莉塔前往集市赶集,埃莉塔租借了一部轮椅载送雷冀,抵达指定的摊位后,随即着手店面的布置。
女巫的吃饭工具一共有三件,分别是香木桌椅,装有软垫的水晶球,以及烘托气氛的紫黑帘布。
第一位到来的客人是位大婶,她提着半篮鸡蛋,恭恭敬敬地坐到女巫对立面道:“尤希小姐,这次又要麻烦您帮忙占卜了,我那死老伴天天游手好闲,鬼混起来三五日不见影踪,请您告诉我他此刻所在的位置。”
“嗯哼!给钱消灾这件事我最拿手,放心交给我吧!”
女巫象征性地搓动水晶球,口里念念有词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有了!此处向北二公里,连续左转三个胡同,再直行过四个红绿灯,您的老伴正抠着脚与三名年轻女子打麻将。”
“哎呀!这死鬼果然又出去花了,谢谢您尤希小姐,这是给您的谢礼……”
大婶把土鸡蛋尽数送给女巫,女巫欣然收下,命埃莉塔装入备好的纸箱道:“认真摆放,今天中午吃番茄炒蛋,碎了一个就要赔钱。”
“哈?”
埃莉塔瞪了女巫一眼,随即松口气笑问道:“原来妳叫尤希,为什么要自称白色女巫呢?”
“因为妳只问过我是谁,并没有直接问我的名字,身为一个有讲究的人,我自然只告诉妳我的外号。”
“切,神秘兮兮……”
埃莉塔对着水晶球呵了口气,用袖子轻轻擦拭道:“话说回来,妳的占卜术有两把刷子,若非脸上长有千里眼,妳怎么会知道那位大婶的老伴在指定地点搓麻将呢?”
“呵呵呵,很在意这其中的奥秘吗?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妳,刚才那段话是我现场编的,我对她撒了谎。”
“编的?”
埃莉塔的小脑瓜顿时宕机,完全没料想到所谓的女巫徒有虚名,下一刻……
“尤希小姐!尤希小姐!”
一位焦虑的年轻后生掀开帘布跑来,将怀中的小狗奉上道:“我的爱犬已经一天一夜不吃东西了,麻烦您帮忙占卜一下,它究竟哪里不舒服……”
“不是吧?这也能占卜?找兽医不比这靠谱?”
埃莉塔发出三连疑问,尤希看了她一眼,微笑着搓动狗头道:“根据我多年的占卜经验,这小家伙定是吃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给它吃了变质的火腿肉。”
“不愧是尤希小姐,居然连它吃过什么都猜的出来,请问我该如何补救?”
后生对尤希表露出羡慕的眼光,尤希想了想,故意背转向他沉吟道:“回去后以热毛巾裹腹,驱寒保暖,然后控制用餐量,切忌暴饮暴食,待稍微有些好转后,再着流食辅药,其病自去。”
“学到了!感谢尤希小姐!”
后生送上一袋新烤不久的饼干用作谢礼,埃莉塔越发感到好奇,双手拍案惊问道:“妳这样骗人真的好吗?”
“嘻嘻嘻,我会观心术,能够给予他们心中最想要的答案。”
尤希泰然自若,调整帽沿吹嘘道:“凡事留有后手,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刚才我随意给了那位大婶一个坐标点,若是不对,可以告知时间差理论,己去彼自走的道理,至于兽疾,我阅书无数,略微知晓一些应对之策,纵有差池,我也能在操作步骤上小作文章,让对方无理可说。”
“这……”
对于尤希的思维缜密,埃莉塔佩服得五体投地。
忙活一早晨,尤希收到了除金钱外的大量慰劳品,至午餐时间,埃莉塔双膝跪地,虚心拜伏道:“师父在上,请教授我观心术!拜托了,我什么都会做的。”
“哦?妳和我可是欠债和讨债的关系,胡乱拜师可是要额外收费的!”
尤希摘下巫帽,从阴影中露出自己姣好的面容道:“也罢,我丽丝尤希也不是什么魔鬼,妳去对面饭馆里借口锅灶,用我早上得到的食材做三个热菜,只要味道还可以,教妳一招半式也不是不行。”
“好!我现在就去……”
埃莉塔自认为做菜是她的拿手好戏,尤希出的考验毫无难度,然而……
“不行,我和妳这脏丫头素不相识,凭啥要把锅灶借妳?”
饭馆老板看到埃莉塔脏兮兮的样子一口回绝,埃莉塔多日没有更衣,头发梳妆也凌凌乱乱,面对饭馆老板的无情拒绝,她露出卑微的目光恳求道:“拜托您通融一下,我不会弄脏厨房的,只要您肯答应,我可以无偿帮后厨洗碗涮筷。”
“不行就是不行,如果让食客看到妳这脏丫头进入厨房,势必会对我们饭馆的卫生问题发起质疑,赶紧走,再不出去用擀面杖打断妳的狗腿!”
店老板将埃莉塔推出厨房,埃莉塔百感交集,捏拳自语道:“糸萱骗了雷冀所有积蓄,本以为雷冀会鼻尖碰灰,体会到跌落谷底的绝望,而现在,受罪的人却是老娘……漫游雷冀,今日所欠人情,将来你一定要十倍奉还于我!”
说完,埃莉塔瞥了一眼坐在对面酣睡的雷冀,毅然摘下十三岁生日时帝姬送她的琥珀发卡说道:“我把这玩意儿抵押给您,就当我暂时租借厨房的租金,我的师父正在对面等待我完成考验,我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哦哟!这琥珀制品倒是个好东西,脏丫头,快进去,我只借一个小时喔!”
店老板光速变脸,因为他知道这个珍贵的发卡足以抵他一个月的收入。
埃莉塔微笑着进场,没人知道她这笑是否发自内心。
一小时后,她端着三盘热气腾腾的菜肴来到尤希面前,尤希拍手称赞道:“妳很有诚意,为了这个男孩,不惜舍弃自己的贴身宝物。”
“少废话,快教我观心术!”
埃莉塔巴不得学会术语替尤希代劳还钱,尤希呵呵一笑,翘起二郎腿说道:“妳已经做到了极致,但我还是很遗憾地告诉妳,妳学不会观心术。”
“为什么?”
埃莉塔几近崩溃,恨不得一口水吞吃了尤希,就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