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死在医馆里的人,就是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新郎官,这还真是有点出乎意料。
之前因为隔着远,无法看清新郎官具体相貌,所以初见尸体时一时没有认出来。
“我们现在和他尸体站在一起,他该不会把我们当作仇人,是冲我们来的吧?”看着外头的阵仗,阿平担心说道。
这算不算是叫殃及池鱼?
吱,就连蹲在晋安肩头的灰大仙也轻叫一声,似乎在应和。
晋安担心灰大仙受不了这里的阴阳相冲,又把它重新返回身后竹篓里,然后才说道:“我们并不是当年杀害他的人,恰恰相反,还还了他一份公道和真相,为什么怕,既然心中无鬼,又怕什么鬼敲门?”
“并不是所有的孤魂野鬼都不讲道理,人有好人恶人,鬼也有好鬼恶鬼,他们没有马上冲进来把我们大卸八块,只是把我们赶紧陈氏宗祠里,说明这位堵在门外的新郎官还是有道理可讲的。”
他想到了多次帮过他的凶尸大漂亮,水神娘娘,还有身边的红衣伞女纸扎人和阿平,深有感触的说道。
“或许他并不是要对我们不利,而是想带走尸首安葬,入土为安,好重新投胎转世,所以才会一直盯着自己尸首看,你没看他连棺材都带来了吗,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咱们老祖宗讲一个落叶归根,有始有终,最忌曝尸荒野,客死他乡无亲人凭吊。”
一听晋安打算抱起尸体,走出医馆还尸,阿平吃惊,想要去拦晋安,说这么危险的事由他来做。
但执拗不过晋安,最终还是由晋安抱着尸首走出医馆。
晋安觉得这位新郎官也是可怜人,原本是喜庆的大婚之日,转眼成了白事红事同一天,换作谁都要心有不甘,怨气难填。
“哎,施主你也是一个苦命人,但尘归尘,土归土,人终有一死,既然阴阳已隔,事已成定局,还望施主咽下心中一口殃气,就此散去,日日夜夜诵经好争取早日解去身上怨气,重新转世投胎做人。念施主也是一个苦命人,今日我赠予施主一篇《太上洞玄灵宝无量度人上品妙经》,消灾度难,化解煞气,超度亡魂。”
“如若还有什么未了心愿,可说出来,力所能及,能帮定然会帮。”
晋安将尸体平放于地上,然后解下身上道袍,开始对着道袍上的经文,念诵起《度人经》。
“昔于始青天中,碧落空歌,大浮黎土。受元始度人,无量上品,元始天尊,当说是经。周回十过,以召十方,始当诣座。天真大神,上圣高尊,妙行真人,无鞅数众,乘空而来……”
果然如晋安所说,眼前这两支人马并未伤害他,一直矗立不动,静静听他念诵完《度人经》后,一道阴风卷起地上尸体放入棺材,咚,棺材盖一放,这就叫盖棺定论。
善恶在我,毁誉由人,今日盖棺,既已定论。
老祖宗还说过,善有善报,晋安铺在地上的道袍,忽有功德金光大绽,当金光退去时,眼前的两支人马和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新郎官,都已经不见。
“善。”
晋安并没有深究丧葬队伍与迎亲队伍的最终去向,而是重新穿上五脏道袍。
就在他打算拿起道袍重新穿上时,突然,异变骤起!
医馆一堵墙壁后,猛的蹿出一名矮小老道士,目光贪婪的盯着晋安手里的五脏道袍,想要争夺这件法袍。
若非晋安经历过一场场生死,反应快,时刻保持警惕,说不定这件五脏道袍还真要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给抢走。
这矮小老道士赫然就是与黑雨国国主狼狈为奸的乌鸦道人!
乌鸦道人见偷袭不成,改明抢,他一出手便是十分的恶毒,因为身高原因,身高不足五尺的他无法拍到晋安面门,旋即一掌拍向晋安腰间。
那一掌虎虎生风,一看就是懂得些练家子招数,真要被这一巴掌拍重即便不死也要被拍断腰,瘫倒在地。
“大胆!你敢!”
阿平怒喝,但红衣伞女纸扎人出手速度比他更快。
只觉眼前有模糊红影一闪而过,根本看不清具体身影,一柄红伞已经挡在晋安身前。
咣!
乌鸦道人拍中红桑,被红光震飞,重新倒飞进医馆墙壁里。
那红光是红伞表面那些血书符文爆起的阴煞怨气。
“别放过这老阴逼!追!”晋安穿好五脏道袍,重新背起竹楼,然后拿出十五的灵牌,也跟着一头撞向墙壁。
民间有个典故,叫不撞南墙不回头。
晋安不知道这乌鸦道人是否懂得穿墙术,一直躲进墙体里,然后伺机偷袭,但今天既然被他给撞见,他今天还真就不撞南墙不回头了!
尸液滴答的肥大双臂抓住灵牌,十五的庞大肉身身躯钻出灵牌,最先撞上雪白墙体。
结果,十五就跟穿墙术一样,直接撞进墙壁里。
紧跟着撞进墙里的是晋安。
红衣伞女纸扎人和阿平也后脚跟着前脚的冲进墙壁里。
晋安一冲进墙壁里,就发现这里面另有乾坤,这次变成了陈氏宗祠,但是这里的陈氏宗祠跟前面所见的陈氏宗祠不同,这里的陈氏宗祠是血肉堆砌而成的宗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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